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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向心直口快的鳶落竟然還會怕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袁太妃？
沈容姬暗自思忖，倘若她現在直接敲門求見，不知道此舉是否會不妥，但是就此離去的話又未免可惜。
二人在宮門外躊躇了一陣。
赤色大門忽然開了。
三問提著燈籠出來瞧了瞧，看清楚了沈容姬的臉後，神色謙卑，“原來是沈婕妤來了，可是要拜見孫太妃？實在不湊巧，婢子方才夜巡時路過孫太妃的寢殿，燈火微暗，想來是已經睡下了。”
“你是孫太妃的侍女？”沈容姬問道。
“婢子是袁太妃的貼身侍女三問。兩位太妃寢殿相近，今夜又正好輪到婢子夜巡，剛路過孫太妃的寢殿，聽到門外有聲音便出來看看了。”
“這樣啊，不過我卻是來求見袁太妃的。剛才我在門外聽見有木魚敲擊的聲音，這麼晚了，袁太妃還在一心向佛，心境之高叫我輩終生仰望。”
倒不是說她虛偽吹捧袁太妃，實在是後者從未露面過宮廷宴會，一心在合歡殿唸佛，似乎看淡了世俗權財。
沈容姬想接著這個機會問一問明月燈的事情。
要是真在袁太妃這裡，那就好了，她回去記個檔也就完事了。
三問微微一笑，伸手請沈容姬二人進來，道，“往常這個點，太妃習慣了念經，不過片刻也要入睡了，還請沈婕妤拿捏住時間。”
沈容姬應道，“不會耽擱太久的。”
二人候在寢殿門外。
鳶落還在警惕著四周，看到周圍到處都是飄蕩的纖細影子，不由嚇得抱得沈容姬更緊了，聲音都啞了。
“婕妤……你看那些樹上的是什麼東西？”
安撫著受驚的鳶落，抬眼一看，沈容姬也覺著奇怪，“為什麼要掛上那麼多布條，似乎還都是紅色的？”
“會不會是……亡魂啊？”
“別瞎說，要真有死了這麼多人還會掛上這些布條，看得人瘮得慌，孫太妃也不會答應的。好了，挨著我近一點好了。”
進去通報的三問出來了，每一步都極其規矩，“沈婕妤，太妃讓婢子代為問你三個問題。張三聖賢，為了街坊鄰居的安危斬殺了泯滅人道的李四，以及他的家人，誰知李四家有個兒子逃了出來。
過了一二十年後，李四兒子結交了一群江湖朋友，勢力極大，但張三已死，所以李四兒子找到了張三兒子。”
三問站在臺階上繼續說道，“可偏偏李四兒子遲遲不動手報仇，此人是否能夠度化，向我佛贖罪？”
鳶落嘀咕道，“不害人不就是好人麼，為什麼還要贖罪？”
三問先前說過了是三個問題，沈容姬垂眸思索，張三在街坊鄰居看來是好人，三問也說了是聖賢。
可是李四兒子結交了一群江湖好友，江湖人豪爽重情，在他們看來，李四兒子是他們的聖賢。所以二者相對來說，沒有人絕對是對的絕對是錯的。
檀香滲入人心，靈光一現，沈容姬突然間發現了袁太妃真正的提問，與佛有關。
“太妃是不是想問什麼是因什麼是果，如此局面又要如何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