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上的所有人都在等著這封書信上的火熄滅。
地上的書信燃燒了好一會兒,才慢慢熄滅。
火苗完全熄滅後,一縷青煙散了開去,地上的書信竟然像完全沒被火燒過似的,不僅沒有被燒燬,反而依舊和剛才沒燒之前一樣,是張完整的紙。
沈沐之上前,將這張紙撿了起來,一看到書信上的字,便驚訝地睜大了眼睛。
只見這封書信上已經沒了他故意為了映照自己編造的謊言而弄出來的泥水痕跡了,更令人驚訝的是,這書信上的寫的內容,竟然完全變了!
“南詔國將在後日向殷家軍發起突襲,明臺身陷敵軍,不能脫身,勿念。”
這書信上只有這幾行簡短的話語,字跡相較於之前書信沒燒之前那些“通敵叛國”的字跡潦草了一些,然而,卻明明白白的是殷明臺的筆跡。
殷柱一把奪過沈沐之手裡的書信,將書信的內容面向眾大臣,道:“諸位大臣們看看,這才是殷明臺所寫書信的真正內容,之前的都是為了迷惑南詔國眼線的障眼法!”
眾大臣親眼看到這書信上的內容換了,紛紛驚訝得說不出話來。
殷柱舉著書信,給前排的大臣們都展示了一圈後,轉回身,走向殷煥,將手裡的書信交給了殷煥。
殷柱對著殷煥正色道:“皇上還請看看這書信上的真正內容,殷明臺確實對大周忠心耿耿,沒有那通敵叛國之心!還請皇上明鑑!”
殷煥看著手裡的書信,只覺得這書信上,白紙黑字地分外刺眼,手指一頓,繼而狠狠地捏住了手中的書信。
殷煥裝作在仔細檢視書信的樣子,實際上是在壓抑自己的情緒,良久,殷煥終於盡力將自己的口氣調整為正常的狀態,似是好奇地問道:“殷侍衛,你能解釋解釋,這具體是怎麼回事麼?”
殷明臺緩緩吐字,聲音堅定地道:“回皇上,這封書信所用的紙張,是明臺被俘的那場戰爭之前,殷親王交予明臺的。殷親王當時跟明臺說,這場戰役預計情勢會很兇險,若是到時明臺身不由己,便想辦法用這張紙表明自己的處境,再想辦法將這書信送到殷親王手裡,到時殷親王便會派人前去營救明臺。”
殷柱接過殷明臺的話茬,補充道:“回皇上,這封書信所用的紙張,是微臣的內人殷雲氏從她的孃家西涼帶來的,這紙張是用西涼當地特殊的草木煉製而成,十分珍貴,能夠遇火不燃。”
殷玖玥聽到自己母親殷雲氏的名字心下又是一驚,這東西竟然跟自己母親有關?
而且聽了自己父王的這番話,殷玖玥這才想起來,自己的母親殷雲氏可是西涼的和親公主。
只是忘了自己的母親的身世這件事其實不能怨殷玖玥健忘,殷雲氏跟著殷柱常年住在邊疆,自己從小到大其實很少見過自己的母親殷雲氏。而且,殷玖玥與殷雲氏相處的時候,殷雲氏舉手投足間完全就是一個大周貴婦人的形象。自然隨著時間久了,殷玖玥都沒有特意記得殷雲氏其實是西涼的和親公主。
殷玖玥的思緒被殷柱打斷了,只聽殷柱接下來又道:“然而遇火不燃卻不是這種紙張最大的神奇之處。這紙張最大的神奇之處在於,在紙張上寫完字後,將紙張放進西涼特製的烈酒裡浸泡一個時辰,再取出來晾乾,晾乾之後,這紙張便又會變成一張白紙。這時這張紙上又可以寫第二層字。”
“想要透過表面的一層字看到這張紙的真正內容,便要將這張紙點燃,火便可以將表層的字跡燒掉,顯現出這封書信的真正的內容。”
“這紙張十分珍貴難得,在西涼也只有機密情報的探子在傳遞重要情報時會使用這種紙張。”
“那場殷家軍對南詔國的戰役十分兇險,本該是微臣率軍前去應付的,明臺卻以殷家軍不能失了主心骨大將為由,主動請命獨自帶軍前去迎戰。微臣一開始不肯,明臺卻執意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