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薇薇安的呼喊,格里斯應了一聲,轉頭對萊德說道:“雖然我是她的主人,但她究竟要做什麼,唯有進入巢穴之後,才能見分曉了。席爾蘭大人,還請您也一起來。”說罷,他和莫里甘一前一後,朝著站在兩座山峰間的薇薇安跑去。
裡奇落在後面,等萊德前腳剛走,他便嘻嘻一笑,喊了聲得罪,一面吟唱咒語,一面從懷裡取掏出一隻火焰形狀的吊墜握在手中。接著,他伸出縈繞著絲絲湛藍光焰的手掌,一把抓起面色不愉的席爾蘭,塞到赤紅色的吊墜裡,喊叫著跟了上去。
等到眾人紛紛追上,發現薇薇安插著雙手,站在一面籠罩著淡淡紅光的土灰色峭壁腳下。在她身旁不遠處,加爾德晃動著毛茸茸的身體,正來來回回地繞著圈圈起舞。與此同時,含義不明的尖叫聲從他口中發出,那雙黑寶石般的小眼睛,微微泛著神秘的紫光。
後追來的裡奇正要出聲嘲笑,卻一眼瞥見巖壁上的異常,雙眼中火光一陣閃爍,硬生生將嘴裡的話憋了回去。
在加爾德看似滑稽的舞蹈中,近在咫尺的一片土灰色山壁漸漸亮起,同時又變得模糊不清。就在加爾德叫聲停止的瞬間,一隻魔法陣陡然自它腳下顯現。緊接著,一道金色光芒閃過,眾人眼前所見猛然變得清晰,再去細看時,這塊數米見方的山壁,已然化作了一片燦金色的灼熱岩漿。更加奇怪的是,這片岩漿像是被什麼不可見的能量阻擋住了一般,沒有向外流出分毫。
薇薇安走到這片岩漿跟前,瑩白嬌俏的小鼻子嗅了兩下,皺眉問道:“是吞噬過紅魔晶的水晶龍,還是已經成年的炎甲地龍?你的巢穴裡最好沒那麼多鮮血!本小姐可不喜歡這股糟糕的血腥味!”
加爾德伏在地上,恭敬地說道:“誠如您所言,薇薇安大人,是一頭炎甲地龍。我那可憐的孩子,就是靠著它體內的鮮血與魔力勉強支撐。按時間推算,那頭炎甲地龍的命運,已經差不多走到盡頭了!”
薇薇安擔心自己的計劃節外生枝,便忍住心中的不適,淡淡道:“我們走吧!”說著,她的身影驟然化作緋紅流火,當先進入了這片岩漿中。
兩隻火靈本就是誕生於火焰中的靈體,自然不懼熔岩的炙熱,緊跟著走了進去。格里斯端詳著那片岩漿,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又看了眼眉頭不展的莫里甘,頓時心中瞭然,於是輕聲道:“你稍等一下,我先進去瞧瞧!”說罷,他催動魔力,渾身上下頓時佈滿了純白無暇的熾熱光焰。緊接著,他將半個身子和腦袋一起伸入岩漿中,片刻之後又退了出來,對站在一旁的加爾德說道:“既有著一模一樣的外觀與觸感,又有著不差分毫的魔力波動。有著如此高深的幻術造詣,火焰與幻影的精靈,果然名不虛傳!”
加爾德聽後,貼在身側的雙耳微微抖動,心中一驚,對格里斯魔法實力的評價又高出不少。但它心繫幼子,因而並沒有多做客氣,點了點頭:“格里斯先生過獎了,我那可憐的孩子,還請各位多多幫忙了!”
格里斯連連稱是,轉身對莫里甘說道:“其實你不用太過害怕薇薇安的。她雖然嘴上不饒人,但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卻從來都一清二楚。”原來,他剛才進入岩漿,就是要確認一點:這片山壁中的古怪岩漿,其實是加爾德釋放的一種幻術。而既然是幻術,那麼莫里甘的反應就不該這樣遲鈍。唯一的解釋,就是薇薇安的話給他帶去了太大的壓力。所以,在得到肯定的結果後,他安慰了莫里甘一句,就當先走了進去。
而在莫里甘也跟著進去之後,加爾德重新吟唱起咒語,並蹦跳著轉起了圈圈,使得那片岩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小。趕在最後一小塊岩漿消失之前,加爾德一躍而起,竄到岩漿另一側,而山壁上的異常,也隨之消失殆盡。
等到格里斯兩人穿過厚厚的岩漿,來到巢部所在的時候,薇薇安已經將昏死過去的炎甲地龍一把丟開,雙手疊放在胸前。在一陣清脆動人的吟唱聲中,一條淡紅色的魔力光束,自薇薇安體內湧出,連線在巢穴正中那隻蜷縮成一團的紅色小兔身上。
在一旁的萊德感嘆道:“這個器靈小姑娘還真厲害!竟然就這麼一對一地為那小崽子輸送魔力。”一旁的裡奇身上,席爾蘭的身影霍地從其胸口飛出,盯著眼前的器靈,搖頭道:“只是不知道這血液該如何解決。”
話音剛落,巢穴中心的薇薇安感應到加爾德的出現,高聲喊道:“格里斯,到本小姐身邊來!還有加爾德,是時候向本小姐兌現你許下的諾言了!”
加爾德原本以為,她會讓自己獻出靈魂;但在接受過治療後,他又覺得對方很可能想將自己收服,作為格里斯的靈寵,於是將心一橫,高聲應和著朝她走去,準備在它的孩子進入成年期後,就立即與對方簽訂主僕契約。誰知薇薇安完全沒有這種想法。她見幼年加爾德體內的魔力已經足夠,便對格里斯說道:“格里斯,這小傢伙需要你體內的鮮血!蛋清放心,本小姐不會害你的!你曾吸收過獸王精血,像這種程度的損失,很快就會自行恢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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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里斯對於薇薇安,當然是極為放心,因此笑道:“我需要怎麼做,你儘管說吧!”
薇薇安點頭說道:“站著別動!”說著,白玉般的指尖忽然飛出了一片細長火刃,在將格里斯的手腕割破之後,又迴轉到薇薇安手中。然後,她抓起格里斯那紫光乍現的傷口,使得其中泊泊流出的鮮血,盡數滴落進幼年加爾德逐漸變熱便大的軀體中。而她那隻握有格里斯鮮血的左手,卻悄悄覆蓋在小傢伙的額頭上。下一刻,一段讓眾人意料之外的咒語,出現在薇薇安口中。在薇薇安的左手離開小傢伙後,他的額頭上多出了一個古怪玄奇的金色符號。隨著薇薇安的不斷吟唱,金色符號漸漸消失,並重新出現在格里斯傷口上方的小臂上。
加爾德當然認識那種符號,因此它焦急地喊道:“薇薇安大人,您為何?!”
“別衝動!”萊德蹲下來攔住了它。他深深地望向同樣一臉驚訝的格里斯,語帶深意:“別忘了!你眼前這位少年,可是受到命運之神眷顧,有機會代替洛基大人神位的人!薇薇安讓你的孩子與他簽訂契約,不是一件天大的好事麼?”
原來,薇薇安這一系列舉措,不止是在救治那隻幼小的加爾德,更是在代替昏迷不醒的幼獸,讓它與格里斯簽訂主僕契約,正式成為格里斯的靈寵。等到一切都大功告成後,她略帶厭惡的對格里斯說道:“好了,鮮血足夠用了!快點止住傷口上的血吧!本小姐討厭這股子腥味!”
“哦...噢,好的!”格力斯連忙催動治療魔法,讓手腕上的傷口加速癒合。但很快地,他便問道:“薇薇安,你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讓這小傢伙成為我的靈寵呢?”
薇薇安捏著小傢伙的兩隻長耳,將它提起,放到格里斯掌心,輕笑道:“我們賦予它生存的可能,而它將為我們賣命!這才是真正的等價交換,不是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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