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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封印物清單
“我們把這種現象叫做‘隱器在混沌中的穩定性’，”程玖：“在連山學的認知中，現實是物質的維度，混沌或者說亞空間，是意識的維度，當現實墜入亞空間時，物質和意識會發生模糊，表現為對物質的扭曲撕裂和對意識的汙染。”
“從2號位開始，物質實體就會發生扭曲，扭曲程度隨著墜落深度而增加——這就是我們的建築為什麼要使用防震設計。如果僅僅是墜入2號位，那麼這種扭曲還是可逆的。”
洛書把兩只煙鬥從盤子上拿出來，扭曲的那一隻又恢複了原樣。
程玖：“但從3號位開始，物質實體會被完全撕裂，並且這種撕裂不可逆。”
她去看洛書，後者反應過來，接話：“因為3號位已經遠遠超過白牙島現在的墜落深度，製造3號位空泡有加速白牙島墜入亞空間的風險，所以這個危險實驗就先不做了。”
程玖於是又把話題轉了回來：“當然，我們不必過於擔心。根據連山氣象臺的計算，整個華夏深入3號位所需的時間是以百年為單位的，不是我們有生之年需要擔心的事情。”
“之後當我們提到亞空間的時候，預設是指2號位。在亞空間中，需要時刻記住：一切物質都會扭曲，除了隱器和‘活著的東西’。”
洛書會意，又往盤子上面放了一隻剛剛捉來的螞蚱。這只螞蚱彷彿迷路了一般，在盤子上轉圈，居然一直找不到出路，也沒有跳起來。幾秒後，甚至完全靜止不動了。
洛書解釋：“亞空間會幹擾生物的感官，這是恐懼的表現，但放心，沒死呢。”她拿道格拉斯的煙鬥戳了一下螞蚱，果然蹦躂了一下，但只跳到盤子邊緣，又不動了。
程玖：“這就是亞空間的另一個特性：生物因為同時具備物質和意識的屬性，在亞空間中不會立刻被撕裂，而是逐漸積累基因突變，最終演化為‘亞空間生物’。我們把這種現象叫做‘青銅神樹的庇護’或者‘亞空間適應性進化’。”
彈幕默了一下，才幽幽刷道：
“劃重點：樹神的庇護。”
“從不會馬上狗帶，並且幫助你趕緊長成適合亞空間的形狀來說，雀食是庇護——就是這福分你也不一定想要就對了。”
“↑我覺得說不定在亞空間出生長大的孩子們，會覺得怪物形態很正常甚至很酷炫，反而不理解我們這些執著於做人類的老家夥。”
“↑紮心了！”
二十期節目過後，“僅僅是海嘯”的樂觀預期漸漸不再是主流，對於即將到來的大災變，民眾的共識從“海嘯”演變為“海嘯+地震”，再演變為“海嘯+地震+輻射”，雖然依舊是稍顯樂觀的預估，但起碼比較接近事實了。
而實際上，最大的危險並不是災害本身，而是在一個混沌氣息隨處都是的地方，濫用連山學會變得很容易。
洛書再一次返回1779年時，給林家人帶去了一份“封印物清單”，和一卷加持過“平行宇宙穩定性”的竹簡，讓他們把蒐集到的隱器也記錄下來。
“封印物清單”是這些日子以來連山委員會鑒定中心辛勤工作的結果。雖然被民眾寄來的物品中，被鑒定為隱器的比例不到千分之一，但架不住基數巨大，還是成功篩出了不少隱器。
因為加持了“平行宇宙穩定性”，即使事實不斷地變動，這些危險物件也不會再失去控制。連山委員會還可以按照名錄給原本的持有者發放補償，雖然對方可能已經失去了擁有過這件東西的記憶……
盡管很多物件的來歷已經難以追溯，但有了照片和描述，蒐集起來就容易多了：
隱器“火鐮”。伴生於明成化年間，發生於應天府的一起滅門縱火案，由其點燃的火只存在於亞空間中，燒死活物之後房屋卻完好無損，成為當時的怪談。在民主革命爆發之前，此物應儲存於應天府衙門，之後怎樣流動到古董商手中，就不得而知了。
隱器“戒尺”。據說是明格物年間，西安府格物學院先生所用，打人不痛，但會使被罰者産生強烈的畏懼之心疑似攻擊理智）。
隱器“馬嚼子”。明洪武年間，應天府紫金山養馬場所用，傳聞在馴化烈馬時有奇效，經鑒定能使與之接觸的生物發生緩慢的亞空間適應性變異，附帶震懾效果同樣屬於某種精神攻擊）。
……
列在最前面的都是出現在明朝年間的隱器，方便林家人去搜集，更早的許多還未出土，更晚的則是伴生的怪談都還沒有發生，只好把這份名錄傳下去，然後相信後人的智慧了。
在蒐集的過程中，林嬰已經見識了不少隱器，哪怕這份名單的長度讓人手抖，也不會讓她太過震驚，反而是冊子上的高畫質照片給了她極大的震撼——畢竟在1779年，連第一臺銀版照相機都還沒有出現。
洛書給她講了講銀版照相機的原理：“被反射的光線進入暗箱，聚焦到銀版表面……當然，這樣照出來效果很粗糙，你看到的這種效果，是幾百年後的技術了。”
為了幫助林家站穩腳跟，洛書也給他們帶過些設計圖紙什麼的，讓他們把一些發明提前造出來。但想要加速歷史程序其實並沒有那麼容易，華夏要開啟工業革命，需要轉變把科學技術當做奇巧淫技的觀念，積累大量科學家和工匠，還要進行深刻的社會變革。
雖然洛書也喜歡看穿越搞工業的“蒸汽大明”一類小說，但事實是僅憑一兩個穿越者，哪怕穿了個皇帝，想以一己之力推動歷史的程序，也屬於一種老牛拉火車行為——不能說沒動，但動的不多。如果沒有“命運的大手”保駕護航，還很容易因為動了太多人的蛋糕，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