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那些卡掉幀的時刻,一些邪惡和奇詭的畫面被插了進來:
瘋長的植物覆蓋了牆壁,彷彿這裡已經荒廢了漫長的歲月,鑲嵌在牆上的壁燈變成一隻一隻眼睛,從那些藤蔓的縫隙中擠出來;日光燈閃爍不定,陰影從藤蔓下面滋生,而在那些夾雜其中的、日常生活畫卷裡的人,也開始蛻變為認不出的怪物。
陰影到達腳下的時候,就會變成如有實質的觸手,三人不得不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跳起踢踏舞。洛書用桃木劍揮退陰影,又嘗試捏響小黃鴨,嘎嘎的叫聲擾亂了姜紅的歌聲,讓畫面短暫地恢複,但陰影總會一次次捲土重來。
靈性在瘋狂示警:不能被這些陰影拖住!
洛書把《南蛇北鳥》下卷抓在手裡,然後把時間倒了回去。
“喏,你要的可樂。拿著!”王大麟在圍棋桌旁邊坐下來,把剛從取號機裡打出來的號碼單遞過去。
楊海移接過來一看:“我要無糖的!你買錯了!”
“王大麟!你是201號房!現在不到你自由活動!”林曉葵上前逮人。
“唉,我早上肚子痛,錯過了活動,”王大麟扒拉住圍棋桌不肯走,“我得補上!這叫那什麼,調休!”
洛書第一反應是去掏帆布包,果然從裡面摸出了一本《南蛇北鳥》,且書脊上多出兩個小字:下卷。
她反手把書塞回包裡,然後一手拽住一個小夥伴:“快出來!急事!”
兩人被她連拖帶拽地拉出精神病院,一臉莫名其妙。
黎鳴霄:“怎麼了?快10點了,我們得趕緊查完。”
洛書沒有時間解釋,左右看一圈,發現了禁止機動車駛入的路障:“這些路障能搬動嗎?”
黎鳴霄程玖:??
顧不上他們頭上具象化出的問號,洛書開始移動路障,好在這些石墩偷工減料,是空心的,還是挺重,但不到搬不動的程度。
雖然一臉懵,但黎鳴霄第一反應還是上去幫忙:“移到哪?”
程玖一下子反應過來:“桃源村?”
黎鳴霄:“什麼村?”
盡管不明白為什麼洛書晚飯時還反對做實驗,忽然就要來一個大的——程玖本來只是想提議在自己房間裡先試一下——但她還是果斷加入了搬路障的行列。
“我算看出來了,你們在擺什麼陣法,”黎鳴霄搬得一臉恍惚,難以想象一個月前自己還是唯物的大好青年,現在就幹起了這種神神鬼鬼的行當:“這是什麼陣?辟邪嗎?”
把最後一個路障移動到正確的位置,時間來到10點,自由活動停止的鈴聲響了起來。
鈴聲的最後一個音節停止,但姜紅的歌聲還在精神病院裡回蕩,站在迎門石前聽,有一種斷斷續續的感覺。
斷斷續續的不止歌聲,整座精神病院就像一部用壞了的錄影帶播放的老電影,播到膠片卡住的地方,就扭曲出一種邪惡的景象,無數的陰影像觸手一樣伸出,但最遠只能探到石墩下面。
即使黎鳴霄也看出這幅場景絕對不同尋常:“你鎮壓的……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