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裡一急，撇開臉，嘴硬道：“我沒有，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想的哪樣？你還裝，小樣，姐姐可是比你大四歲，你這點心事可太好看穿了。”
“……”
“你今天拍照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你平時多淡定一人，怎麼在我姐妹面前慌成這個樣子。”
李微意見此，還是放棄抵抗，“我……好吧，既然被你看出來了，那我沒必要隱瞞了，我是喜歡她，可是我不知道她的想法，你先別告訴她，我不想給她壓力。”
李聽雨皺眉，假裝為難的樣子，“可我覺得以她那樣敏感的性格，很難看不出你的心思。”
李微意一陣沉默，不自覺垂下頭，肩膀也跟著耷拉下來。
這般可憐的模樣，李聽雨心生不忍，上前拍了拍他的手臂，安慰他：“你還年輕，只要她沒喜歡上別人，你就還有機會。”
“那怎樣才能知道她是不是喜歡別人？”
聽到這話，李聽雨剎那間回想起前幾日在燒烤店裡，一提到何思維，林念章一副傷神的模樣。
心中忍不住嘆息，當年那件事對她的打擊著實很大，讓她這麼重情義的人在畢業後，主動斷掉和班裡同學的聯系。
若非感情好，李聽雨相信她早已切斷和自己的聯系。
不禁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只記得她以前喜歡過的人讀書很厲害，是個學霸，雖然後來才發現人品不好。”
李微意抬起頭，輕聲問：“是你們那屆的理科年級第一何思維嗎？”
“你怎麼知道？”李聽雨像是聽到驚天秘密一般，聲音不自覺拔高。
李微意苦笑，在一中這種超級注重成績的地方，成績好，自然會獲得老師的青睞，同學的誇贊，甚至連學校都會在校門口光榮榜上掛上優等生的照片，讓全校學生前來瞻仰。
至於私德方面，在合法範圍內，老師只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早戀這種事放在普通學生身上，就是通知家長，通報批評，甚至處分。
在優等生身上，老師會多出一份耐心，溫柔地勸說別耽誤學習。
當年林念章告白失敗的事情鬧得很大，連他在初中部都聽到傳言。
那時的他雖然和林念章接觸不多，瞭解不深，但他深信，林念章絕不可能是傳言中知道何思維有女朋友還會上去告白的人。
真正對她産生好感，是那次上完體育課，他請好友一起去外面吃晚飯，直到吃完飯準備結賬時才發現，一掏口袋，裡面的錢早已不翼而飛。
站在收銀臺邊，他全身緊繃，反複摸索身上的口袋，卻沒想到兩個人身上連一塊錢都湊不出來，收銀員在一旁惡語相向：“小小年紀不學好，想吃霸王餐？沒門，我跟你說，不給錢我就報警。”
他試圖解釋：“我的錢不知道掉到哪去了，可不可以讓我出去借個手機打電話讓家人送錢來？”
對面直接拒絕，門口來往的人不停地用詫異的目光打量他，他急得臉通紅。
正當他心生絕望，不知如何是好時，忽然，一道清脆的女聲傳來，“多少錢？”
他聞聲望過去，穿著校服，素面朝天的林念章手裡抱著書，緩緩走過來。
他永遠記得，那日晚霞染紅整片天空，林念章一出現，直接吸引他所有的目光，她素淨臉上掛著淺淺笑容，讓他躁動不安的心瞬間平靜下來。
收銀員報了個數。
隨後，她拿出錢拍在收銀臺上，聲音鏗鏘有力：“他又不是故意的，用不著這麼對待來你店裡吃飯的客人吧。”
收銀員理虧，撇開臉沒回應。
付完錢，她轉身嫣然一笑，輕聲說：“走吧，沒事了。”
李微意的心頃刻間融化在這個溫暖笑容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