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受不了,一想就受不了。毅興,你知道……知道……鄭素馨那個賤人,對想容做過什麼事嗎?”昭王說著,回頭看著王毅興,眼裡流下兩行淚水。
王毅興一怔,搖搖頭,“不知。”
“呵呵……呵呵……那個賤人,將想容的眼睛挖了出來,安在她女兒眼裡!她那個賤人女人的重瞳,明明就是有了想容的眼睛,才變成現在這樣!聖人?!她做夢!”昭王臉上露出猙獰的神色,眼底滿是瘋狂。
王毅興嚇了一跳。他是知道鄭想容的死,跟鄭素馨脫不開干係,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吳嬋娟的重瞳還有這樣的來歷!
想起吳嬋娟那雙比一般人更大更深黑的眸子,一眼看進去影影綽綽,似乎一層又一層,要仔細看,才能看見她的眼眸比一般的瞳仁要多上幾層圈裡,魅惑又不凡。
王毅興抿了抿唇,低聲問道:“王爺,到底,是怎麼回事?”
昭王卻不肯再說,喃喃罵著:“賤人!賤人!一定要把她眼睛挖出來!那是想容的眼睛……”說著,狠拍一下桌子,便倒在桌上睡了過去。
“王爺,您別亂來!”王毅興忙阻止昭王,他嘆了口氣,看看桌子上七歪八倒空了的酒壺,搖搖頭,招手命人進來收拾,自己扶著昭王去寢閣歇息。
“大姊,你好生照顧王爺。”王毅興將王妃叫了過來。
王妃連連點頭,“多謝二弟,我一定會好好照顧王爺的。這些天都是那兩個狐媚子側妃巴著王爺,還好你一來,就把她們趕走了。”
王毅興苦笑,“大姊,我哪有那麼大能耐?你快進去照顧王爺,我得走了,不能讓人看見我來過……”說著,換了裝束,從昭王府後門溜走了。
……
還是京城那所普通的民居,七個戴著面具的人繼續在這裡聚會。
“老四,墮民那邊最近怎樣?”戴赤色面具的老大照例問道。
“我正要說呢。墮民那邊最近有些奇怪,以前總是死氣沉沉,看上去就是窮途末日的感覺。現在卻多了些熱鬧和喜氣,讓人摸不著頭腦。而且他們的人從中原撤了回去,都回西北聚居地去了。”戴綠色面具的老四啞聲說道。
“他們想做什麼?”幾個人面面相覷,對視一眼,又各自別開頭去。
“我也覺得我們的目標是不是錯了。”戴紫色面具的女聲悄然說道,“重瞳現,聖人出。這個聖人,到底是不是重瞳之人,你們想過沒有?”
“我也覺得有些不對勁。如果吳嬋娟就是聖人,但是她至今沒有顯露出任何不凡之處,跟傳說中能夠改天換地的聖人實在相差太遠。”戴橙色面具的人點點頭,“老七說得有道理。而且祖訓上從來沒有說過重瞳聖人很重要,我們為何還要天天派人盯著她?”
“祖訓是沒有說,但是你如何解釋祖宗留下來的重瞳圖,還有‘重瞳現,聖人出’四句話?”戴黃色面具的人不以為然地道,“祖訓只有那幾句話,還不如一幅圖的內容多。”
“對了,老大,那幅重瞳圖,到底是誰留下來的?為何後面兩句被抹去了?”戴青色面具的人很少說話,如今也忍不住問了一句。
戴紫色面具的女聲跟著附和:“這個問題我想了很久,至今不得其解。”
“這件事,只有皇帝和四大國公知道。”戴赤色面具的老大看了眾人一眼,“我們中既沒有皇帝,也沒有四大國公,我們怎麼會知道?”
“那就是說,現在有五個人知道那幅圖是怎麼回事?”戴藍色面具的人好奇問道。
戴赤色面具的人想了想,感慨說道:“這件事傳到現今,最多應該只有三個人知道了。陛下應該不知道,盛國公也不一定知道。確信知道的這件事的,只有周國公、吳國公和鄭國公。”
“為何?”
“這你還想不明白?如今的陛下和盛國公,都是斷了傳承的……”所以有些秘聞,他們不一定能知道。
“……唉,可惜祖訓不許我們碰四大國公,除非他們犯了大禁。不然將他們抓來拷問一番,豈不是真相大白了。”戴綠色面具的人聲音中有股陰測測的急切。
“呵呵,你別看輕四大國公。就算看上去最弱的盛國公,也能在太皇太后辣手底下留下一條血脈,就知道他們的實力了。還是不要惹他們的好。而且,我認為他們也未必知道是怎麼回事。”戴赤色面具的人笑道,“或者說,就算知道,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秘密。你們想,若是真的跟他們休慼相關,他們會這麼多年無動於衷?”
“這倒是。”這樣一反推,他們就明白了。
“跟他們無關,那就是跟大夏無關。但是跟大夏無關的事,祖宗為何要傳下來的,而且要供奉在雲閣的最高處?”戴綠色面具的人像是不想放過這個問題,又一次問道。
雲閣是大夏皇宮最高的建築,同時也是大夏皇室供奉祖宗的地方。
那幅圖掛的地方,是雲閣最高層,也就是在大夏皇室歷代皇帝牌位的頭頂上……
另外六個人想了想,同時搖搖頭,“不明白。”
“還是繼續盯著吳嬋娟吧。”那戴著赤色面具的人一錘定音,“不能放鬆。”
“知道了。”眾人應了,四下離去。
……
又到了吃晚飯的時間。
神將府內院的人都三三兩兩往周老爺子和周老夫人的松濤苑那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