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楚河從來沒有想過那個垂垂老矣的老太婆能,爆發出那般強烈的氣勢。
那顯然是超越了九品靈師的層次,但徐楚河也清楚那是一種燃燒生命的躍遷。
從青山鎮逃亡的一路,這位太婆一直在以犧牲他人的方式保全大眾,而這一刻她終於成了犧牲者。
白靈沒有逃跑,在白子京沒有離開前她是不會離開的。
徐楚河看著她往太婆看去的神情,依舊是面無表情,無悲無喜。
不過徐楚河也沒有管那麼多,他拉上月上嵐離開了。
符生望著如同蠟燭般的太婆,淚流滿面,但最後還是咬牙離開了。
最後因為有太婆的阻擋,一眾人順利逃離了峽谷,但是最後清點人數時卻只剩下了四十人。
這慌忙逃竄中,有不少人走丟,而在這樣詭譎的世界走丟,往往就已經註定了死亡的結局。
徐楚河沒有停下來等待,也沒有搜尋走丟人們的蹤跡。
好在之前徐楚河就從太婆那問清,黎陽城的具體方位,所以即便沒有了太婆這個嚮導,他們也能去往黎陽城。
穿越峽谷之後,一行人又花了幾天的時間,終於到達了黎陽城。
黎陽城的規模同錦屏城相當,城中的人口大概有數萬人,一行幾十人入城前還接受了檢查。
這黎陽城的氛圍顯得有些緊張,兵士佈滿城頭,嚴陣以待,顯然這裡已經接收到了北虢邊境邪祟暴亂的資訊。
作為靈師的徐楚河幾人得到了城主的熱情招待,而青山鎮的普通民眾則被編入了城中貧民之中。
徐楚河沒有阻攔,青山鎮的村民與他並沒有什麼過深的交集,將他們帶到黎陽已經是仁至義盡了,至於他們往後的生活就要靠他們自己了,與徐楚河再無關聯。
當然白靈仍舊跟著白子京,而符生也受到了優待。
他們幾人被安排到了城主府中,這黎陽城的城主府比之希堯城城主府,那自然是雲泥之別。
實際上也就是大一點的別院而已,但是古香古色,有這時代專有的味道。
黎陽城中兵士巡街,民眾們也積鬱緊張,頗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果然在一行人來到黎陽城的第三天,大量的邪祟蜂擁而至,竟是包圍了黎陽城。
徐楚河幾人並非這黎陽城中唯一的靈師,事實上黎陽城還有十幾位靈師,然而這數量相較於數萬人口的黎陽城來說比例還是太小了。
這樣的比例並非單一,實際上這就是普通人同靈師出現的比例。
人們對抗邪祟的主力還是武者、士兵。
是的這個世界存在武者,他們專修血氣,只是他們的上限太低了,故而靈師的地位才這般超然。
邪祟圍城,徐楚河他們自然不能安然的在城主府住著了,他們被安排到了城北一段城牆參與駐防。
城北駐軍頭領是一個叫巴朗的老頭子,身材偉岸,腰間一把鋼刀,頗有幾分鷹視狼顧的氣勢。
黎陽城城中的守軍不過三千,但實際上軍民比已經接近了十比一。
刨去老幼婦孺,僅僅從青壯比來看,這個比例就顯得十分嚇人了,但是黎陽城的府兵,更像是屯兵制,平時他們也參與勞作。
事實上黎陽城主不是不想在提高士兵數量,只是沒有一定身體強度的普通人,對於邪祟而言就是食物。
“靈師珍貴,但如今邪祟圍城,還望諸位靈師全力而為,某會死在諸位之前。”
巴朗對徐楚河幾人如是說道。
徐楚河並沒有說什麼,他看得出來,這巴郎精悍霸氣,身上也不乏傷痕,應當是個久經戰陣的老將。
這方世界,人族內戰已經是罕事,四散的人族城鎮,如同一處一處的礁石孤島,彼此連聯絡都十分不易,皆是蜷縮在邪祟鋒芒下瑟縮求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