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仙在上,山民鄙陋,不知鬼仙當面,可有什麼要吩咐我等的?”
老太婆伏起身子,對著前方的女人背影說道。
前方的背對著眾人的“女人”緩緩轉過身來。
伏在老太婆身旁的男孩身體微微抖動,他們一行人逃亡這些天以來還是第一次遇到能口吐人言的邪祟。
他忍不住偷偷抬眼觀瞧。
這不看不要緊,一看嚇一跳。
就見那所謂“鬼仙”,根本沒有人類五官,臉龐上全是細細密密如同蚯蚓般在不停晃動的肉蟲,肉蟲尖端則是一顆顆微縮的人頭,有老有少,異常駭人。
男孩急忙又低下目光,瑟瑟發抖。
“鬼仙”嘴巴處張開,伸出一根稍粗的肉蛇,肉蛇的尖端是一個女人的頭顱。
女人開口說道:
“我餓了。”
太婆瞬間會意,然後起身,小男孩跟周圍拿著火把的男人也跟著起身。
太婆的目光在伏在地上的婦孺中打轉,跪伏在地上的人們皆是縮緊了身子,一個個恨不得將身體全都貼到地面上,讓太婆不要發現他們。
偶爾有不懂事的孩子,稍微揚起身體都會被一旁的母親按伏下去。
“嗯……”
太婆伸出手指向一個伏在地上的女人,舉著火把的男人們立刻會意,走了過去。
一旁的小男孩卻臉色一變,看向太婆,太婆卻只是對他搖了搖頭。
“不要,不要……不要是我娘啊!”
女人被拖起來,而她一直用身子護住的女孩也露了出來。
女孩十四五歲的樣子,雖然衣著破舊,頭髮也有些蓬亂,但仍能看出來,她長相相當不錯。
她抱著女人的大腿,悽慘地哭泣著,格外地讓人心疼。
“小妮,放開娘,別怕,好好活下去。”
女人掙脫架著他的男人,府下身去摸著小姑娘的臉說道。
“不,不要,不要……不要啊娘!”
女孩語無倫次地說著,死死地抱著母親的腿。
她將目光投向太婆身旁的那個男孩,然而男孩卻默默轉頭避開了她的目光。
“動手。”
太婆輕喝一聲,兩個架著女人的男人這才又動了起來。
兩個男人臉上頗為不忍,但是他們知道必須要有人獻祭出去,其他人才有活路。
“小妮,放手!別怕,娘只是出趟遠門去了……”
女人扯開小女孩的手,雖然她說得平和,但是此時她早已是淚流滿面,顯然內心並沒有說的那麼平靜。
“不,不要,不要……小妮不放手,不放手,娘不要離開小妮。”
兩個男人低下身來,小姑娘盡力抗爭著,但是瘦弱的她根本無法阻擋成年人的力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母親被帶走。
“娘!!!”
小姑娘的聲音無比悽慘,撞擊在每一個人的心中,在場的所有人心頭都泛起了酸楚。
但是接下來不遠處傳來的“噼裡啪啦”炒豆般,野獸嚼碎骨頭一樣的聲音,卻又瞬間將眾人心頭的同情酸楚驅走。
無盡的恐懼再次縈繞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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