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無何,都是畏懼的。
喬鈺只要迎著這些目光看過去,他們就紛紛躲閃,避之不及。
五年前他連在附近徘徊都要被驅趕,五年後卻被恭恭敬敬迎進去。
電梯上升,數字一層一層地往上跳著。
到達頂層,轎廂門開啟,喬鈺抬眼看向外邊,抿了下唇,跟著江勉走出去。
他能感受到不同於尋常的凝重氣氛,也察覺出即將可能發生一些不受控的事,所以當推開會議室的門,見到江錦華的那一刻,喬鈺並不意外。
但相比之下,江錦華卻是挺意外的。
浸淫商場的老狐貍,只是眼底劃過一絲驚訝,很快想通了其中的關竅,迅速收斂起自己的情緒,覆上數十年如一日和善的假面。
“你來了。”
江勉也跟著笑:“三叔。”
他沒有立刻走過去,與江錦華之間隔著兩米的距離。
江錦華看了眼江勉身後的喬鈺,微微挑眉,抬手支走屋內多餘人員,關門後只剩他們三人。
“看來這次合作,不簡單啊。”
“和三叔合作一向不簡單,”江勉側了側身,微微抬頭環視了一下室內,最後走到桌邊懶洋洋地一靠,“不知道三叔還記不記得這個地方。”
喬鈺看向江勉,心裡隱約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從小鎮筒子樓裡遛雞逗狗的半大小子,到如今能在這寸土寸金的地界與江家人公然叫板,看似光鮮,頗有複仇歸來的爽文即視感,可其中辛酸只有自己知道。
喉結微動,厚重的情緒在心底如巖漿般翻騰。
他帶他來,就為了出一口氣。
“當然記得,”江錦華慢條斯理地摘了眼鏡,微微頷首,“曾經考慮不周,對喬總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喬鈺的睫毛一顫。
當年對方是如何惡語相向,甚至刀尖相對,他沒忘,但事已至此,他和江勉都好好地站在這裡,卻也不想再追究了。
可他也並沒有大度地表示原諒,他不需要這個道歉,因為誰都知道這並非出於真心。
“就這樣?”江勉不知何時手裡多了一把精緻的蝴蝶刀,刀刃彈出時發出輕微的“蹭”的一聲,垂眸細細把玩著,“三叔太沒誠意了。”
江老爺子咽氣不久,江勉說到底還是正統上的接班人,雖說他願意把江家讓出一半來和江錦華平分,但偌大的産業,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移作他姓。
江勉足夠配合,江錦華才能站穩腳跟,他倆本是一條船上的螞蚱,沒必要因為這種小事而弄的檣傾楫摧。
再說,江勉就是一個發起瘋來爹孃不認的主,手裡的槍都敢對著自己腦門,還有什麼事是幹不出來的?
大丈夫能屈能伸,他適當低頭,吃早有弄死江勉的一天。
“你想怎麼樣?”江錦華有商有量,“想捅死我?”
“三叔應該是忘了,”江勉站直身體,蝴蝶刀在他的指間穿梭,飛快地搓了一下,“我不介意給你演示一下。”
刀刃直逼眼球,動作緩慢,堪稱溫柔。
江錦華眸中漸露驚恐,往後退了半步:“你別亂來,我喊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