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大夫說了,你現在的心情看不宜大起大落。嫂子,我知道你心裡難受,石伯父去了,石師兄也跟著病了,你一個弱女子心裡難受,我是能理解的。”
高氏默默流淚,哽咽道,“相公沒病,他他是被人打的。請了大夫回來看相公,說是相公的情況很危險,都不知道相公能不能過這一關。”
顧明卿驚聲道,“嫂子,你說石師兄是被打得。石師兄身上可有秀才的功名,誰會無緣無故地打他”
石嚴柏早就考中了秀才,還曾經去考過一次舉人,不過沒考上。朱舉人說他火候不到,讓他好生靜心讀書幾年,等火候到了再試。石嚴柏是個聽師傅話的老實孩子,嚴格按照朱舉人說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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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氏正要開口,照顧石嚴柏的婆子闖進來,高聲道,“少爺醒過來了少爺醒過來了”
高氏當即就要下床去看石嚴柏,顧明卿攔住了她,“我知道嫂子心急,但是大夫說了,嫂子你還是好好在床上靜養半個多月,要不然你腹中的孩子怕是會不保。”
高氏按捺下激動的心情,丈夫重要,孩子也重要。
顧明卿得知朱舉人也來了,去了石嚴柏的屋子,唐瑾睿也跟著去了。
顧明卿想了想,“嫂子,我去看看石師兄吧。等我看過後,再來告訴你。”
高氏連連點頭。
顧明卿讓婆子帶路去石嚴柏的屋子,有唐瑾睿那個相公在,顧明卿去看石嚴柏自然是不會有任何問題,絕對不會傳出什麼閒言碎語。
顧明卿在看到石嚴柏時,不禁有些驚訝,實在是石嚴柏被打得太嚴重,臉上青青紫紫的一片,手上還吊著繃帶,整個一傷殘人士啊。
顧明卿驚訝過後,腦子卻在不停轉動,到底是誰下了這麼重的手,是跟石家有仇的人嗎不過按照石嚴柏的細『性』子,不像是會跟人結這麼大仇的樣子。難道是死去的石父的仇人
一時間,顧明卿猜測了許多許多。
朱舉人和唐瑾睿在看到石嚴柏那慘不忍睹的模樣,他們的震驚遠遠比顧明卿要來的強。
朱舉人問道,“嚴柏,是誰對你下了這樣的狠手”
石嚴柏讓婆子在他腦袋後面又墊了個枕頭,這樣他能清楚地看到朱舉人和唐瑾睿。
石嚴柏聲嘶力竭地哭道,哪怕牽動了臉上的傷口,他也毫不在意,此時的他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痛了,“師傅,我爹死的冤枉,他死的冤枉啊我爹是被人害死的”
石嚴柏感覺不到痛,唐瑾睿瞧著心疼啊,他忙勸道,“師兄,你冷靜冷靜有什麼事,你慢慢說。”
顧明卿也柔聲說道,“石師兄,方才嫂子在令堂暈倒,大夫看過後,說嫂子有身孕了,都一個多月了。”
石嚴柏一愣,顯然是有些回不過神,好一會兒,石嚴柏的臉上才出現又哭又笑的表情,“我爹生前就一直想要抱孫子。可是我以前忙著讀書,所以沒想到娘子如今卻有了身孕,我爹死前都不知道這個訊息啊他都沒機會見到他的親孫子。”
顧明卿無奈道,“石師兄,石伯父雖然去了,但他心裡肯定是放不下你這個兒子。你不好好保重身體,石伯父在天之靈該有多難受心酸。嫂子如今正懷著你的孩子呢,若是你出事了,嫂子又該多為你擔心,嫂子如今是一個身子兩個人呢。”
唐瑾睿附和道,“師兄,我娘子說的極是。有什麼事情你慢慢說。若是石伯父真的是被人害死的,咱們就去報官,一定要將兇徒繩之以法,以慰石伯父的在天之靈。”
石嚴柏臉上的情緒再次變得一言難盡,似是好笑,又似悲憤,又似有冤無處訴的絕望,“報官報官有什麼用師傅,瑾睿,弟妹,你們看到我身上的傷了嗎我這一身傷就是拜縣令所賜。”
朱舉人脫口道,“這怎麼可能縣令雖說碌碌無為,貪財了一點,但他為何要無緣無故地將你打成重傷嚴柏你身上可有秀才的功名,縣令是瘋了不成”
顧明卿水眸幽光爍爍,她倒是最平靜的一個,“石師兄,你從頭慢慢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石嚴柏的情緒這會兒也冷靜下來,他還真的像是在說,完全就是在麻木地說,“三天前,我父親在縣裡有一好友,是開米鋪的,那米鋪叫良心米鋪。我父親是個算賬的能手,所以我父親的好友請他幫忙算一筆賬。我爹沒多想就同意了。因為賬目比較多,而且要得比較急。
我爹若是家裡縣裡兩端跑,到底是有些耽誤工夫。所以我爹的好友就提出讓我爹直接住下。我爹想想也就同意了。”
石嚴柏說著眼底忽地有淚光閃爍,他狠狠一吸鼻子,將心頭的酸澀強行壓了下去。
“三天後,賬目算好了,那時候已經夕陽西下,天都黑了。我爹的朋友讓他再住一晚上,第二天再回去。可是很快就是私塾休息的日子,我爹想著早點回家裡準備,就婉拒了。其實我爹的死,我也有錯,我爹要是多留一晚上,說不定他就不會出事,他肯定能好好的。”
朱舉人見石嚴柏的情緒有些不對,似乎陷入魔怔中,“嚴柏,你清醒一點你父親的死和你沒關係,別把錯誤都往自己的身上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