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皇上請安！”她見康熙冷哼，不由得心虛，轉身便責怪起胤禛來。
“好好的一樁喜事怎的竟弄成這步田地？虧了皇上這般為你籌劃？”
說罷，又看向素素，目光便嚴厲起來，“側福晉，老四長到這麼大，從來沒有忤逆過皇上，這都是你的罪過。女子無才便是德，偏你花樣多，攪得老四府裡雞飛狗跳。似你這樣膽大妄為的女子，就該除了封號，趕到姑子廟裡去吃齋唸佛，餘生都為自己造下的孽贖罪！”
素素面無表情地聽著，就算是今兒隨了德妃的心願，只要還有這條命在，德妃便別想善終。
此時，她算是終於明白了，一團和氣地捧著這些人，她們也不會覺得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反而只覺得你是個好欺負的麵糰，想踩就踩。
康熙沒了興致，冷眼看德妃怎麼收場，也不說話。
胤禛立刻忖度出了目前的局面，便衝著康熙磕了個頭，“兒臣不才，沒有治理好家事。兒臣願意自請除去王爺封號，降為庶人。”
養心殿中的氣氛都凍住了。
好一會兒，德妃氣得臉都扭曲了，才喊出聲來，“老四你是瘋了吧？為了個出身卑賤的女子自甘墮落！皇上！”她轉頭求援，“這個素素就是個妖孽，合該賜她三尺白綾，免得她在禍害皇家……”
她只是想替十四扳回劣勢，順便除去素素，也算是斷了老四的臂膀。卻沒想到胤禛如此決絕！他到底也是她的親生兒子，落魄了對她也沒好處，甚至還會影響十四的前程。
德妃一時便瘋狂起來，把心裡話喊了出來，要除了素素以絕後患。
胤禛直起腰來，瞪著德妃，目光如冰刀。
康熙瞧見了，一把砸了茶盞。
“孽畜！反了你了！朕能封你做王爺，也能奪了你的爵位！”
胤禛把身子一伏，“請皇阿瑪看在素素此次江南之行籌集到那麼多銀子，還救助了無數孤兒的份兒上，給素素留條活路，兒臣便是被奪爵也無怨無悔！”
那個謹慎奉公的胤禛突然就不見了，比起其他皇子更加謀定而後動的老四，如今卻成了最衝動的一個。這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女子！
康熙氣極反笑，眼神如錐，刺向素素。
“你怎麼說？眼睜睜地看著胤禛為你奪爵？還是這根本就是你慫恿的？你以為你那點子東城的產業夠看嗎？”
以前對康熙的威壓覺得特別敏感，今日不知怎的，素素只覺得他前所未有的面目可憎。一國之主，文治武功，榮耀一生……又如何？大概在江南那樣的富庶之地看到餓殍千里，看到那麼多兒童流離失所之後，素素的想法不知不覺就變了。
什麼皇家體面？什麼天家威嚴？都是狗屁！
“皇上，我掙那些錢大部分都拿來救助貧弱了。不要說王爺，便是我也沒有多少銀子傍身。”素素抬起頭，直愣愣地對上康熙冰冷的細眼，連謙稱都忘記了。
康熙細眼狠狠地眯縫成了一條線，幾乎脫口而出，讓人把素素拉下去杖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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