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與抬手摸沈爰的頭,沈爰偏首避過,容與放下手誇了句,“啊,你真聰明。”
沈爰翻白眼兒,“所以呢?”
容與眼睛彎彎的看著她,“我看上面名字倒是與十幾年前邊城發生海溢,所上報的一部分死亡人數的名字有重複之處。”
聞言,沈爰看著容與的眼神好似變得有些興味,“容公子啊,這十幾年前邊城發生海溢之時,你也不過是兩三歲大而已,此事朝廷秘而不宣,而那奏報文碟也應當密封歸檔,容公子如何能知道邊城災害情況呢?”
不等容與解釋,她接著道:“況且,這地方上報死亡人數,還會記錄名字和年齡這種事嗎?災害之中,是誰這麼閒?”
“地方官員自然不會上報如此詳細,但災害之後,莊田被毀,百姓顆粒無收,無食糧果腹,多數人餓死街頭,太后聽說此事,不忍我南陵子民飽受海溢之苦,便下撥食糧,還特意予以那些遇害之人家中一些資助,這地方官自然是要統算遇害之人的姓名身份,而其中一份卻被有心之人私下送回了京城。”
是嗎?這些她還真是不清楚。
沈爰記得自己在宮中翻過的卷宗,海溢一事發生於南陵三年,那一年可真是個多事之年。
她的親哥哥死的不明不白,父皇駕崩,母后薨逝,她被帶到北蔚,伊天閣潛伏,新皇以兩歲稚齡登位,西北冉氏十萬大軍來犯,誠王帶兵退敵,然,軍隊死傷慘重,南陵國力削弱。
幾國立於天下分割之中若無軍隊,談何自保,南陵為重組往日之軍勢,開始在各地招兵,發展軍事。
怎料,邊城忽然發生海溢,由於災害飢餓之中死亡人數高達二十萬餘,於是,招兵之時就略過了邊城。
可若是這遇害多數都是年輕人,就有些奇怪了。
半晌後,沈爰才緩緩道:“所以上報人數有問題,還和花家有關?”
容與微笑瞧著她,“這麼長時間才猜到,你果然……很聰明。”
沈爰瞥他一眼,“我自是不如容公子聰明的,說謊話眼睛都不眨。”
容與全當沒聽到,“這本文冊是在花家三房院子的的書房裡拿出來的,看完了就還給我,我還要還回去。”
沈爰把文冊還給他,淡淡道:“我憑什麼相信你。”
容與似有些遺憾的嘆了口氣,“你何必對我如此防備呢,你是長公主,我是臣子,我們好像並無利益衝突。”
“沒有嗎?”
“難道殿下就沒聽說過君臣之間,兩無猜嫌,上下相安,不亦善乎?”
沈爰笑,“但願如此。”
容與回笑,“但願如此,就好。”
儘管如此,沈爰還是有些生氣,她一大早起身沒戴人皮面具,花家老夫人認準這這副面孔,從此後,她只能以真面目示人了。
……
花家。
花家老夫人喜氣洋洋的命下人打理院子,說是他孫子明日就要回來住了。
花家一眾奴僕也是心中喜悅,老夫人找回了孫子,花家有了後,以後老夫人再也不會在半夜就莫名其妙的哭泣了,三夫人也再沒理由對老夫人冷嘲熱諷,來氣老夫人了。
花家宅院熱鬧非常,往來居也是客人往來,生意興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