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胞胎死死盯著方若華,目光憤恨。
客人們嚇得盡皆失色,此時見上面的主人家完好無損,才鬆了口氣。
但是祁縣的使者已經呆愣,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海王殿下,我,我,不是我,我們怎麼可能會想傷害殿下,這兩個人真是縣裡有名戲班子裡的小戲子,我是看他們戲法耍的好才,才想……”
他說得語無倫次,方若華卻半點不惱,反而從臺上下來,大大方方地走到使者面前,路過那一對雙胞胎,連看也不多看一眼,更沒有半點閃避。
“當然不會是祁縣,我想但凡長腦子的,也不會信你們想殺我。”
方若華嘆息,“刺殺也算是一戰術,千軍萬馬中斬殺對方元帥的事,我也想做,不過,一旦做出來,那便大約是要不死不休,沒什麼轉圜餘地了。”
祁縣的使者一愣。
方若華起身回到座位上,輕聲道:“我與大周朝再難共存,既他們不仁,我也就在此宣告,我將應戰,大好天下,我方若華也要爭一爭了。”
在場的客人們全都愣住。
趙易寒瞠目結舌。
穆一秋先是呆了呆,隨即氣得臉色通紅,怒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海王,陛下還令我攜聖旨而來,只要殿下願意歸順,前面一切事宜,皆不予追究,聖上還賜封你為平南郡主,南安城可為你封地,保你光宗耀祖,讓你方家世享富貴。”
“聖上仁慈,如何會做出刺殺這等小人行徑。”
在場的客人們沒有說話,夜姑他們轟然而笑。
金二麻子咳嗽了聲,笑道:“喂,這位大周朝廷派來的欽差,要不要我給你數一數,這些年你們那位陛下派人暗殺的大臣有多少個?”
“除了暗殺的,還有編造些莫須有的罪名隨便處死的那些人,我現在一個一個地給你念名字,能唸到天亮去,他老人家不搞刺殺?別開玩笑了。”
穆一秋氣得臉色蒼白。
夜姑指了指很低調地坐在方若華右下方不遠處的白紹。
“看見這位了沒?曾經的大周將軍,為大周保衛北疆幾十年,光是救駕之功就有兩次,你們大周刺殺他刺殺了十七次,其中六次是他被押解入京的路上發生的,要不是他身邊有幾個忠心耿耿的人,早就死了。”
穆一秋還待說話。
夜姑直接搖搖頭:“無論下令的是不是你們陛下,他都不可能不知情,這麼多次了,他若是一點不知,他那把龍椅,還坐得穩嗎?”
穆一秋啞口無言,一時也羞得恨不得鑽到地縫裡。
夜姑他們也不再理會這幾個朝廷的使臣。
方若華笑了笑,一拍手:“繼續,不要因為這點小事就敗了興致。”
歌舞果然又起。
但是賓客們之間卻是暗潮洶湧,哪裡還有人能有心思去享受宴席?
夜姑等人也都個個繃緊了精神,底下無數探子延伸出去,安保方面這是出現重大失誤,必須追責。
且訊息第一時間傳往各地。
戰爭即將來臨了。
就在方若華十八歲生辰當日,海龍軍當然已經做好完全的準備,光是敵我兵力部署的各種資料,就堆了大半個會議室。
預演也提前做過無數次,考慮過各種機率或高或低的情況。
不過,恐怕現在開始,船島才將真正從被動防禦,轉變為主動進攻的狀態。
方若華卻並未為難穆一秋和趙易寒,所謂兩國交戰不斬來使,這條規則,她還是願意遵守一下。
穆一秋深吸了口氣,輾轉猶豫,想再說些什麼,可到了這種地步,又還有什麼能說?他終於只是拂袖而去。
一出門就直接出城往回傳訊息。
可他傳訊息再快,卻還是遠遠快不過在此時堪稱擁有千里眼,順風耳的海龍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