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苦心
林露走到陽臺的窗前，才發現下雨了，纏纏綿綿的細雨，無聲無息。
她撥打曲直的電話，過了一會兒曲直才接電話，並且一接起電話就說：“林露，等一會兒，我再給你打回去。”曲直沒容林露說一句話就把手機結束通話了。
從曲直的語氣上林露隱約感覺到曲直氣兒不太順的樣子，心說：這是跟誰生氣呢？
放下電話後，林露拿起陽臺地上角落裡的儲水水壺，給她書桌上的小椰子樹澆水，小椰子樹被林露照顧的枝幹挺拔、枝葉繁茂。
這棵小椰子樹林露格外喜歡，因為這是在一林小的時候帶他到花卉市場觀賞花卉，一林選的一盆袖珍椰子。當時是種在一個卡通娃娃圖案的小花盆裡，樹高也就十公分，買回來後一林時常給椰子樹澆水，竟然越長越大、越長越繁茂，林露已經給小樹換了幾次花盆，現在已經有六、七十公分高了，看著小樹茁壯成長，林露覺著就像看著兒子一林一點點成長一樣，分外呵護。
之後，她又給電視旁邊的竹子和虎皮澆澆水，林露喜歡綠葉植物，不喜歡花朵嬌豔的花卉。就像林露平時喜歡一個人喝茶，或者和一、兩好友一起品茶的閒適，而不喜歡眾人在一起吃飯、喝酒的熱鬧。
在林露以為曲直是不是忘記了給她回電話時，她的手機響了。
電話一接通就聽曲直說：“剛剛在和一一吵架，沒時間跟你說話，唉，氣死我了。你的電話什麼事？”
林露說：“我聽著你就像是在生氣，怎麼了？跟孩子至於生這麼大氣嗎？”
曲直的火氣好像沒有消減的跡象，“怎麼不至於，一一這次月考，化學才考了52分，我本來是壓著心裡的火兒，心平氣和地跟她談成績，我問她，你告訴我，為什麼只考了52分？你猜她怎麼說？
“怎麼說？”林露順著曲直的話問。
“因為老師扣了18分。這就是她給我的答案！你說氣不氣人，這不是招我發火呢嗎？
林露噗嗤一下笑了，她能想象曲直要崩潰了的樣子，“對嘛！總分70分扣了18分所以得52分。呵呵……”
“你還笑，都要氣死我了。”
“按百分制核算的話，差不多75分吧，也還湊合。找找原因，再接再厲嘛！”
“不光為這。如果她態度好，對於自己的不足，能認識上去也行。我還不至於盯著分數不放。可是這小崽子還拿小故事損我。”曲直跟林露訴苦。
“一一怎麼損你了？”
“她問我，媽媽，你知道世界上有三種笨鳥嗎？我還傻子似的答，不知道呀！哪三種？她說：一種是先飛的，一種是嫌累不飛的，第三種最討厭，自己飛不起來，就在窩裡下個蛋，要下一代使勁飛。她這不就是說我是第三種笨鳥嗎？說我討厭嗎？你說氣不氣人？”
“哈哈……誰編的？這麼有才。咱家一一真可愛，事實不是就像她說的嘛，咱中國式的父母與孩子的關係大多不就是這樣嘛！你小時候沒機會學琴所以你讓一一學鋼琴，你高考沒考上理想的大學，所以你總是用這個警示孩子，怕她像你一樣後悔。現在可不就是你不能飛了讓人家飛嘛！孩子說的也沒錯。”
“那你說，我這麼含辛茹苦是為了誰呀？中考多重要呀！不考個好的省重點高中，怎麼考211，985？”
“你忘記我們學過的雅思貝爾斯說的話啦？教育的本質就是一棵樹搖動另一棵樹，一朵雲推動另一朵雲，一個靈魂召喚另一個靈魂。不能太急躁。”林露繼續開解曲直。
“我沒有搖嗎？可是我搖她不搖呀！光我搖有什麼用？你就會向著一一說話。剛剛她還說，我都沒有你這個乾媽理解她，我都沒有她乾媽對她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