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國巖勝猶豫著說:“我看到了你的過去,我曾重創過你,雖然你幹掉了上弦一,算是恩怨兩消,可是……”
就算過去的仇怨一筆勾銷了,也不至於這麼盡心盡力地幫助曾重創過自己的人吧?
伊澤杉莞爾:“你做夢了啊。”
他的語氣很輕松,還帶了一些懷唸的感覺,“雖然你可能覺得有點可笑,但對我來說,現在回想過去,尤其是與你的戰鬥,我心底升起的感覺大多是歡喜和開心。”
“至於你最初給我的那一劍……怎麼說呢,謝謝你讓我面對現實吧,每當我有些志得意滿的時候,總會有人過來給我當頭一棒,也算是好事。”
伊澤杉語氣平和極了,卻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傲慢和驕橫。
“畢竟,我活了下來,而過去給我帶來麻煩的敵人都完蛋了。”
正因為是最後的勝利者,才能用更平和寬容的心態去看待過去,並從中吸取經驗教訓,甚至還會感恩敵人帶給他的麻煩。
繼國巖勝作為一個常年戰鬥的劍客,輕而易舉捕捉到了伊澤杉的自信,他沉默許久才道:“那你這一生未曾遇到如緣一那樣怎麼追、都追不上的人嗎?”
伊澤杉無語地說:“遇到過啊,可我為什麼要和他們比呢?他們是他們,我是我,我為什麼要活成別人的樣子?”
——哥們,你自己和弟弟比、想成為弟弟的模樣,別將你的邏輯套到我頭上啊!
繼國巖勝:“……”
他的語氣變得虛弱起來,“可你不想變得更強大嗎?那些人有著你怎麼也追不上的天賦和才能,就沒想過自己也擁有嗎?”
伊澤杉氣笑了:“你也是劍士,應該也明白唯有最適合自己的劍道才可以發揮最大威力吧?”
“修行的三個階段,首先要見自己。必須熟悉、瞭解自己,將自己的感悟融入到劍中,才能揮舞出獨屬於自己的劍。”
“劍與劍的碰撞其實是兩個劍士的信念撞擊,透過交換招式、比拼劍意,從而達到展現自己、瞭解對方的目的。”
這也是為什麼鳴人每次和敵人大戰後總能嘴遁成功的原因之一。
“我有自己的劍意和道路,為什麼要去羨慕別人的?”
繼國巖勝聽後長嘆息:“你說的對,我也明白,可若是擁有天賦的人完全不在意,甚至棄如敝履,而渴求的人無論如何都得不到,那種痛苦的心情,想必你是沒感受過了?”
伊澤杉有些茫然:“所以你對你弟弟是……恨鐵不成鋼?”
這繼國巖勝原來對他弟弟愛的深沉啊!
“我不知道。”
繼國巖勝的想法也很亂很複雜。
但不得不說,做夢夢到自己成為弟弟出家為僧,又從saber的夢境裡得知未來的自己仍舊困在弟弟緣一的陰影中——變成鬼都要有六隻眼睛!——讓繼國巖勝意識到無論自己怎麼掙紮,無論是人是鬼,好像最後的結果都是被弟弟徹底壓制覆蓋。
繼國巖勝的心態是真的有點崩了。
可一直以來的堅韌和執著、身為兄長的身份又讓他執拗而慣性地追逐著,哪怕前方是死路,他也不想後退。
這一點倒是微妙的和伊澤杉有些相似,伊澤杉的人生中從未有過放棄二字,而繼國巖勝也不想和不能後退。
伊澤杉捕捉到了繼國巖勝心底的迷茫,他有些糾結。
是下一劑狠藥呢,還是循序漸進?
就在繼國巖勝迷茫、伊澤杉糾結之際,兩人抵達了尾張區域。
尾張是進入關東的門戶之地,這裡經濟較為發達,居民生活平穩,進入尾張後來往行人多了起來,田間地頭有農人忙於農事,田地也不再荒蕪,多了一分和平的景象。
尾張是織田家的領地,理論上來講生活在尾張的民眾是不會輕易談論自家領主老爺的,但出乎繼國巖勝的意料,一路行來他聽到了不少關於尾張大傻瓜的事跡!
所謂尾張大傻瓜指的是尾張領主織田家的嫡少爺、幼名吉法師的織田信長。
據說這位少爺不在乎尊卑和禮儀,喜歡尋釁滋事,甚至還穿女裝,經常不顧身份的和平民打鬧玩耍,整日遊手好閑,完全就是一副頑劣子弟的做派!
“……這個尾張大傻瓜,就是你和我說的未來的第六天魔王?”
繼國巖勝不可置信地拿著聽來的小道訊息質問伊澤杉。
“對啊,怎麼了?”伊澤杉故意說:“我聽說繼國緣一小時候喜歡吹笛子打雙陸,現在他不照樣摁著所有劍士和鬼王在地上摩擦?”
繼國巖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