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三五年後我們總會見面的。”雲驚寒雙手插兜,堵在樓梯口,揚起下頜說了一句傷人的話。
對待情敵,他從來不會留手。
楚南溟收回目光,步履緩慢地走出這棟房屋。黃昏已至,夕陽燦爛,照在他身上卻投下一片濃得化不開的陰影。
“真可憐。”雲驚寒呢喃了一句,似乎在表達自己的憐憫,眼裡卻充斥著愉悅。
早上六點,秦青已坐在餐廳裡。
“說走就走,太突然了。”二爺爺嘆息道。
“我每天給你打一個電話報平安。當年我媽也是歷練之後才進步的,我跟著她學肯定錯不了。”秦青把一盤餃子推到二爺爺面前。
二爺爺沉吟半晌,忽然說道:“你去跟楚教授道個別吧。”
秦青愣住了,“為什麼?”
“跟他結婚,你也得了很多好處。現在公司的危機解除了,你把人撂下,轉頭就走,這樣不太好。反正你都要走了,有什麼話想對他說的,你就去說吧,心裡不要留下疙瘩。”
二爺爺語重心長地勸說。
秦青心不在焉地吃了幾個餃子,忽然應諾:“好,我去找他。”
楚南溟把培養皿放進保溫箱。
幾個研究員站在他身邊大氣都不敢喘。這是最新培育的超級噬菌體,狀態非常穩定。
從昨天傍晚工作到今天早上,楚教授連一分鐘的休息時間都沒有。為了遏制卡姆病的擴散,他太拼了。
“導師,您回去睡一覺吧。”一名研究員小聲勸說。
從昨天到今天,楚教授已經連續一天一夜高強度的工作,這樣下去,鐵打的身體都受不了!
“我等著看結果。”楚南溟盯著培養皿,語氣冷淡地拒絕。
他變得比以前更沒有人氣,完全是一臺工作機器。
幾名研究員不敢多說,為難地看了看彼此。
“楚教授,秦先生來訪,請問您見不見?”播報聲從安裝在天花板上的音箱裡傳來。
楚南溟急促抬頭,看向玻璃牆外。
秦青站在燈火通明的走廊裡,揮了揮手。
從昨日帶來的絕望和痛苦,都在此刻變作希望的曙光。楚南溟立刻朝出口走去,被機械手臂擋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忘了消毒。
他連忙走過消毒通道,用智腦匆匆刷開門禁,大步來到秦青面前,英俊的臉龐沒有表情,眼眸卻發出微光。
你來是想告訴我,你願意留下?他懷著迫切的希冀,貪婪地看著秦青。
“我是來跟你告別的。”
秦青一句話就將楚南溟重新活過來的心打入地獄。
痛苦與絕望捲土重來,攻勢更加猛烈。楚南溟垂下頭,扶了扶額。全身力氣被瞬間抽空的感覺讓他幾乎站不穩。
即使如此,他依然立在這裡,沒有迴避。當面聽秦青說一句再見,好過無聲無息地失去。
“我們去辦公室裡說吧。”楚南溟指了指走廊盡頭。
片刻後,兩人相對而坐,默默無言。
“喝茶。”楚南溟把一杯熱茶推過去。
“謝謝。”秦青喝了一口茶,斟酌了一會兒,慢慢說道:“我可能很多年都不會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