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後脊背有些發涼,總覺得現在的楚南溟眼神十分可怕。
但是為了公司,他不得不硬著頭皮問道:“血月軍團送來的新物種我可以收嗎?”
996從床底下探出一顆腦袋,誇贊道:“秦青,你真勇!你竟敢問你丈夫可不可以收姦夫送來的東西!”
秦青呵呵幹笑,小心髒撲通亂跳。
楚南溟略微抬眸,用一種晦暗的目光審視著自己的妻子。
秦青眨眨濕潤清亮的桃花眼,然後扯開嘴角露出討好的笑容。
他彷彿生來就知道用什麼樣的表情可以軟化別人的心。他被楚南溟捧著的那隻手微微蜷起,細細的指尖輕輕颳了刮楚南溟的掌心,觸發一片酥麻癢意。
楚南溟猛然收緊五指,用力握住這只不安分的手。
“可以。”他勾著唇角,用略微發沉的嗓音說道。
他以為自己的控制慾和獨佔欲很強。然而在某些時候,為了滿足秦青的需求,他發現自己竟然可以忽略另一隻野獸的入侵。
秦青得寸進尺地問:“你研究所裡的新物種也可以送我一些嗎?”
不寒磣不寒磣!為了拯救家族和公司,跪在路邊討飯都不寒磣!秦青在心裡反複唸叨,臉上的笑容十分諂媚。
楚南溟笑出了聲,指腹揉過秦青明媚的眼。他的妻子很擅長胡說八道,也很擅長坑蒙拐騙。
“可以。”楚南溟嗓音低沉地答應下來。
“謝謝你楚南溟!”秦青眼睛亮了,用力抱了楚南溟一下,語氣裡充滿感激。
楚南溟正想回抱,秦青卻站起身,走到病床邊,彎腰抱了抱躺在床上的雲驚寒。
“謝謝你雲驚寒。你的軍團給了我很大幫助。別睡了,快點醒過來吧,很多人都在想念你。”他輕輕撫了撫男人的鬢角,嘆息聲裡帶著滿滿的心疼。
996用爪子刨了刨秦青的鞋尖,提醒道:“你是不是忘了躺在床上這個是你的姦夫,坐在沙發那頭的是你的丈夫?”
秦青:“……我他媽真忘了!”
丈夫是假的,情人也是假的,所以他總會忘了自己的立場。
他僵硬地回過頭,朝楚南溟看去。楚南溟應該不會介意吧?畢竟他是為了無愛的婚姻才跟自己在一起的。
墨紫色的深邃漩渦消失了,變成一片曖昧黏膩的粉光。
楚南溟英俊的臉被粉光照得極有神采,眼瞳裡卻一片幽暗。
他站起身,淡淡開口:“走吧,回去談一談你父親的事。”
“哦哦,好。”事關自己的生死,秦青馬上點頭答應。
臨走時他硬著頭皮幫雲驚寒理了理被角,用打濕的棉簽沾了沾雲驚寒的薄唇。即使不曾回頭,他也知道楚南溟看著自己的眼神有多銳利,因為他一直有種芒刺在背的感覺。
“好了嗎?”楚南溟的聲音很平靜,也很冰冷。
這才是秦青最熟悉的楚南溟——一個沒有溫度的人。
“好了好了。”秦青把棉簽扔進垃圾桶,最後看了雲驚寒一眼。
楚南溟站在門口,伸出一隻手。
秦青乖乖走過去,把自己的後脖頸塞進這隻手裡。
楚南溟低聲笑了笑,整個人重新散發出溫度,手掌緩慢下移,摟住了妻子的腰。
門自動合攏之前,那些粉光變成了慘然的綠光,照在面板上隱隱有些刺痛。
雲驚寒的意識已經強大到可以對楚南溟的身體造成傷害。再這樣下去,他早晚有一天會突破極限,從沉眠中蘇醒過來。
楚南溟對雲驚寒蘇醒與否沒有期待。這人對他來說只是一個試驗品罷了。經由那些綠光感知到雲驚寒的憤怒和挫敗,他心情愉悅地勾起唇角。
秦青像只小雞仔,被楚南溟摟在臂彎下,縮頭縮腦地出了醫院,坐進車裡。
996一路尾隨,不敢靠得太近。眼看車門關上了,它才一個彈跳,從窗戶躍進去,落在秦青膝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