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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秦青在書房裡等來了江匪石。
看著這個如松如竹俊逸非凡的男人推開門,逆著陽光走進來,他禁不住吞嚥了一下唾沫。
小巧的喉結上下滾動,被觀察入微的江匪石瞬間捕捉到了。
“小侯爺是在害怕還是緊張?”他笑著詢問。
秦青用細長的食指點了點自己旁邊的椅子:“坐。”
他沒有回答,然而他忽然泛上紅暈的臉龐卻給了江匪石答案。不是害怕,也不是緊張,而是羞澀。
低沉的笑聲在書房裡回蕩,開啟了愉悅的一天。自從認識了小侯爺,江匪石竟絲毫也不覺得這亂世面目可憎了。他可以結束它,用更為隱蔽也更為溫和的方式,而不似最初那般用火焰,用刀槍,用鐵蹄,將它踏碎。
“小侯爺找我何事?”江匪石在一旁坐定。
“最近我停止了收購糧食,因為糧價太貴了。你可知道,如今一兩銀子能買多少米?”秦青問道。
“以前一兩銀子可以買到一百五十斤大米,現在卻連五十斤都買不到。小侯爺發下去的工錢還不夠村民們吃上一個月,這樣下去依舊會餓死人,而且是大面積的餓死。災民,平民,都逃不過。”江匪石嘆息搖頭。
“那些糧商,”秦青露出厭惡的表情,“他們囤積居奇。”
“是的,他們壟斷了糧食買賣,如今越是缺糧,他們賣的價就越高。流民們本來就沒有銀子,餓死無數,如今連生活尚有結餘的老百姓也活不下去了。這個世道沒救了。”
“有救。我今日找先生來,就是為瞭解決這件事。”秦青把早已準備好的厚厚一沓賬本推到江匪石面前。
江匪石拿起一本賬本,快速翻看,眉梢不由挑起。
秦青說道:“我祖父雖然喜歡玩弄權術,可他是個很懂得未雨綢繆的人。在秦家鼎盛時期,他就開始在大燕國各處買地屯糧。而我爹也有這個習慣,每年都會購買很多糧食儲存在全國各地的莊子裡。如今朝廷腐敗,有錢能收買很多官吏,而侯府什麼都缺,恰恰不缺錢。我們家在朝廷上雖然無人當官,但在地方上卻很是吃得開。”
江匪石一邊翻賬本,一邊感嘆:“泰安侯府的家底比我想象得還厚。小侯爺,你這是在給我交底嗎?”
秦青猶豫了一瞬,點點頭:“是的。”
江匪石放下賬本,轉頭看向秦青:“你這樣做,會讓我産生一種身份上的倒錯。”
“什麼倒錯?你是主,我是僕?”秦青好奇地眨著眼睛。
“不,你是妻,我是夫。”江匪石停頓一下,又道:“嚴格來說,我是一個入贅的夫婿,而你是一個胳膊肘往外拐的妻子。”
“呵~”
他頗覺有趣地低笑起來,然後一隻手搭放在秦青的椅背上,另外一隻手搭放在桌面,把靠窗而坐的秦青禁錮在懷裡。
“你胡說什麼!”秦青氣紅了臉。
“夜晚躺在榻上的時候,我會想著小侯爺入睡。”江匪石逼近秦青。
秦青向後靠,脊背貼在了牆上。
他臉頰漲得通紅,隱隱猜到了這人入睡之前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左不過那些齷齪的事!
“你登徒子!”他氣呼呼地罵道。
“我都沒說我在想什麼,小侯爺緣何罵我登徒子?”江匪石又是低沉一笑,然後便把秦青拉進懷裡吻了上去。
這個吻比昨日的吻更深,更燙,更急促。男人沉重的呼吸像一隻急於進食的野獸。
秦青僵硬地靠著牆壁,沒敢亂動,腦子裡一片亂糟糟的熱氣在四處沖撞,然後又從交吻的唇舌裡冒出來。
“這樣才是登徒子。”
好不容易結束這個吻,江匪石嗓音沙啞地低語,然後便用指腹揉了揉秦青紅彤彤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