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蹭了,我襯衫已經被你打濕了。”衛東陽低聲調侃。
“我沒哭!”秦青連忙抬起頭,露出早已沒有淚水,卻微微泛著紅暈的一張臉。睫毛還濕著,變得更為濃黑稠密,眼尾和鼻尖透出一點櫻粉,像是被欺負慘了的樣子。
就這還說沒哭。
衛東陽捏了捏小孩軟乎乎的腮幫子,無奈地說道:“好吧,你沒哭。”
“我本來就沒哭。”秦青嘟囔一句,縈繞在心裡的愁緒已經全都消失了。
他用亮晶晶的眼睛看著衛東陽,得到慰藉的心釋放出依賴和快樂。他總是這麼好哄。
衛東陽用指腹輕輕揉過他蒼白的臉,低聲說道:“疼得睡不著嗎?我陪你聊會兒?”
“很疼。釘子都插進骨頭縫裡去了!”秦青伸出手抱緊衛東陽的腰,把臉貼在這人結實又寬闊的胸膛上。
白天的時候,醫生明明說釘子還差一點就插進骨頭縫,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到了晚上,從秦青嘴裡說出來,病情就加重了好幾倍。
小孩都是這樣,在依賴的人面前總會特別嬌氣,還喜歡誇大自己的委屈和傷病。
衛東陽早就給主治醫師打過電話,知道秦青的病情。剛才經過護士站,找值班的醫生聊了一會兒,得到了病人沒有什麼大問題,不會有後遺症的承諾。
但是這會兒,他並沒有拆穿秦青,只是用溫暖的手掌輕輕摩挲著小孩的肩膀和脊背。
他既擔憂又心疼,還有一些滿足。他知道,只有面對最親近最喜歡的人,秦青才會這樣。
“吃止痛片了嗎?”衛東陽用指尖撥開秦青額前的亂發,仔細看這雙濕漉漉的大眼睛。
“吃了,但藥效還沒上來。”秦青一邊吸氣一邊小聲說道:“醫生不讓我多吃,怕産生依賴。”
“是的,有一些止痛片吃了會上癮,還有嚴重的後遺症。能忍我們就忍,好不好?”衛東陽扯過薄被,蓋住秦青的身體。
病房裡開足了冷氣,吹久了會感冒。
“好。”秦青乖乖點頭,聲音弱弱的。
他蔫巴巴的樣子像一朵快要枯萎的花。
衛東陽眉頭緊蹙,心裡翻湧著一股戾氣。他大概能猜到這事是誰做的,他不會像白石那樣去尋找所謂的證據,他只要把懷疑的物件全都處理幹淨就行了。
在他思考的時候,秦青忽然伸出細長的食指,偷偷摸摸解開了他的襯衫紐扣。
衛東陽回過神來,卻沒阻止,只是嗓音有些沙啞:“你在做什麼?”
“給我看看你的紋身好不好?”秦青微微抬眸,清澈的瞳仁裡滿是好奇。
衛東陽眸色暗沉地看著這只小獵物,語氣裡帶上了難以言喻的灼熱:“好。”
他只是答應下來,卻沒有動作。
秦青只好自己去解他的襯衫紐扣。
漂亮的少年趴伏在懷中,臉上滿是依賴,細細的指尖輕觸胸膛,掀開薄衫。這幅畫面只在夢裡出現過,卻遠比夢裡更為旖旎。
洶湧的慾念突如其來,難以抑制。
衛東陽沉沉地喘息著,一把扯過薄被,把自己的雙腿蓋住。
秦青還在費勁地解著紐扣。他的笨拙昭示著他的純真。這樣的事,他從來沒為任何人做過。
一瞬間,愉悅和滿足湧上心頭,令衛東陽的唇微微發燙。他想親吻懷中的小獵物,又怕過早地把小獵物嚇走。
“好漂亮啊!”掀開襯衫的秦青發出了由衷的感嘆。
這是一副極為強健的體魄,胸肌那麼結實,不會太誇張,卻充滿了力量感。白皙面板上刺著一朵鮮紅如血的薔薇,火焰般怒放,墨色藤蔓像一條蛇,攀爬至肩膀,沒入脊背。
如果不曾親眼看見,秦青無論如何都想象不到,似衛東陽這般優雅老派的人,身體裡竟隱藏著一朵近乎於妖異的花。
“這是我見過的最好看的紋身!”秦青用細細的指尖描繪著黑色的花蕊,一點點地輕觸那些花瓣,順著藤蔓攀爬的方向沿途滑動,引發戰慄。
衛東陽關押在心裡的猛獸便在這時陷入了狂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