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為離開了鄭橋松,學會自己打拼,對所有人都好。
鄭橋松被堵得無話可說,眼眸裡溢位一絲恐懼。
昨晚的事彷彿對秦青産生了巨大的影響,讓他的心態發生了根本的轉變。他還記得那個約定嗎?
鄭橋松抑制不住內心的慌亂,臉色微微有些發白。若不是周琴也在這裡,他會直接問出口。他想要從秦青這裡得到一個保證。
白石忽然低笑起來,漆黑眼眸裡閃爍著愉悅的亮光。
看看,這就是鄭橋松想要的結果!他求仁得仁了!
秦青正在減少對鄭橋松的依賴,因為他覺得這樣做對鄭橋松是好的。感情這種事真的很莫測。有些人的愛來得太早,慢慢就燃燒殆盡。有些人的愛來得太遲,只能得到一點餘燼。
不早不晚到來的那個人,往往才是最後的歸宿。
白石愜意地笑了笑,從口袋裡取出一支煙,問道:“領導,我能抽根煙嗎?”
第一次被人叫領導,秦青有點上頭,故作嚴肅地考慮了幾秒才說道:“你問問周姐。”
周琴還在處理賬號,頭也不抬地說道:“白總你抽吧,我不介意。”
“領導,可以抽了吧?”白石依舊把目光轉回來,爭取秦青的同意。
秦青這才點點頭,心裡十分舒暢:“抽吧。每天給你三根煙的限額,這是第一根。”
白石點燃香煙,深吸了一口,沉聲笑著:“好的領導。”
他享受被心上人管束的感覺,更享受鄭橋松茫然失措,痛苦懊悔的表情。
然而只是短短片刻,鄭橋松就收起了眼中的恐懼和慌亂。他知道白石在笑什麼,所以更加不能自亂陣腳。
“朱晨風快到了,我們上去談合同吧。”他站起身,嗓音沙啞地說道。
朱晨風翹著二郎腿坐在會客室裡,一份合同擺放在他面前的茶幾上。
“秦青,你先看看吧。”他吩咐道。
秦青沒有拿起合同,反倒端起茶壺,慢慢斟了一杯熱茶,推到朱晨風手邊。
“朱導請喝茶。”他笑彎了唇,漂亮的臉蛋堆砌著顯而易見的討好。
朱晨風心情十分舒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贊道:“不錯。”
也不知他誇的是人還是茶。
“朱導你慢慢喝,我看看合同。”秦青這才拿起合同認真翻看。
見他學會了人情世故,也學會了向生活彎腰低頭,鄭橋松的心裡很不是滋味。
只有被無底線溺愛的孩子才能一直任性驕縱。秦青改掉了任性的毛病,是因為他已經沒有安全感了嗎?他不覺得自己能一直被照顧,被保護?
口中的茶水忽然變得異常苦澀。鄭橋松皺了皺眉,勉強吞嚥下去。
白石對茶沒有興趣,要了一杯威士忌。
三個高大的男人圍著秦青落座,一起看向他。
“你重點看第五頁。”朱晨風提醒道:“如果你能接受第五頁的條款,我們今天就簽約。如果不能,吳景那邊還等著我。”
秦青用細細的手指頭逐個逐個地點著第一頁的條款,認真又笨拙的樣子有些好笑。
朱晨風有些嫌棄地嘖了一聲,唇角卻不受控制地上揚。
秦青抬起頭,眨巴著眼睛看向朱晨風,然後低下頭,翻到第五頁,又伸出手指頭,逐個逐個地點著文字,看得十分仔細。
“如果我中途罷演,我要賠給你七千八百萬?”秦青瞪圓眼睛。
“你的片酬是六千萬,按照比例,這個違約金是合適的。”朱晨風語氣強硬地說道。
秦青知道,朱導是被自己坑怕了,所以才會擬定這種條款。說來說去還是秦青自己犯錯,自己買單。
“能接受嗎?”朱晨風敲敲桌面。
秦青擰眉沉思了一會兒,說道:“這條改一改吧。”
“哦?你想怎麼改?”朱晨風心裡逐漸累積著不滿,面上卻沒表現出來。
“如果我中途罷演,讓鄭橋松賠給你七千八百萬。”秦青理所當然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