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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如往常,秦青又在固定的時間來到固定的地點,觀看訓練場內的激戰。
頭頂的天窗把一束金燦燦的陽光傾瀉在他身上,浮塵遍佈的光影中,他的面貌變得模糊,也變得矚目。
高臺下的訓練場內,許多戰士正裝作不經意地看過來,卻又完全無法看清那璀璨光柱裡美到虛幻的身影。
半空中,兩臺機甲的戰鬥結束了。不知道為什麼,今天的殷柏舟似乎有意放水,竟然不曾打碎任則淮的機甲,只是破壞了對方的武器系統。
這讓任則淮得以從駕駛艙裡跳出來,保全了顏面。
雷霆之眼的駕駛艙也開啟,殷柏舟站在艙門口,並沒有往下跳,而是抬起頭,看向高臺的某處。
璀璨光柱裡站著一個修長的人影,雪白的臉龐沐浴著暖陽,恰如昨晚的夢境。
殷柏舟收回目光,英挺不凡的臉龐還像往常般冷硬,彷彿不曾為任何人任何事動搖。他腳尖輕點,跳了下去。
996蹲坐在秦青腳邊,一邊啃著偷來的牛排,一邊翻著白眼:“秦甘棠絕對是在挑釁你。你只能躲在上面偷看,他卻跑到場內,故意和攻一親親我我,他是在宣誓主權嗎?”
秦青懶洋洋地趴伏在欄杆上,垂眸往下看,微彎的薄唇噙著一抹興味的笑容。
“他真正想要親近人不是攻一,你搞錯了。”
“我哪裡搞錯?你快看,他給攻一遞水了,周圍的戰士都很羨慕呢。這還不是宣誓主權?”996跳上欄杆,氣鼓鼓地看著下面。
秦青搖搖頭,輕聲笑了笑。
訓練場內,秦甘棠正把一瓶冰水遞給殷柏舟。
殷柏舟伸出手,接過的卻不是冰水,而是旁邊一名戰士遞來的毛巾。他慢慢走了幾步,遠離秦甘棠,用這條毛巾擦拭額頭上完全不存在的汗珠。
他寧願接受一樣他根本不需要的東西,也不接受秦甘棠的好意。
這種排斥已經寫在了明面上,叫周圍的戰士們露出了詫異的神色。原來他們的軍長真的沒有正常人的感情,對待自己的oega竟然也可以這麼冷漠。
996看呆了。它沒想到攻一和主角受的相處模式竟然是這樣的。
它還以為在主角受資訊素地控制下,攻一會像狗一樣跪舔對方。
不過話說回來,好像每一個世界的攻一與主角受的關系都是如此。他們內心排斥,表面無視,冷淡到極點的態度比大聲斥罵和無情驅趕還要傷人。
996嚥下口裡的牛排,誇贊道:“攻一好眼光,不像別的攻,都是不長眼的笨蛋!”
秦青懶懶地趴伏在欄杆上,垂眸看著殷柏舟,頗為愉悅地笑了。
訓練場內,秦甘棠的笑臉卻變成了一張委屈的哭臉。他慢慢紅了眼眶,極度難堪地收回手,抱緊那瓶不被接受的冰水。
看見任則淮走過來,他又把冰水遞出去,小心翼翼地問道:“你要喝嗎?”
冰水似乎凍傷了他的手,令他的胳膊微微地顫。他歪著頭,眼睛裡蓄著亮閃閃的淚,瞳仁像兔子一樣紅,明明委屈地塊哭了,小嘴卻還要勉強扯開一抹笑容。
他被殷柏舟的冷淡傷害了,也為旁人怪異的目光感到羞恥。為了緩解這種傷害和羞恥,他才會把冰水送給任則淮。
這絕對不是故意勾引,而是窘境中的求助,唯有這樣才能激發apha的憐愛之心。
秦甘棠相信,任則淮一定會接過冰水,耐心而又溫柔地安慰自己幾句。這是每一個apha生來就具備的,對oega的保護欲。
這更是一種本能。
只要任則淮遵循了這種本能,那麼秦甘棠就會施展渾身解數勾著他,引著他,誘著他,讓他釋放更多本能。
除了保護欲,秦甘棠還想要佔有欲、爭奪欲、勝負欲、愛欲、欲罷不能……
他要掠奪的,從來都是全部。
嘴角的苦笑帶上了幾分獵物即將到手的竊喜,眼裡的淚光也變得淺薄,當秦甘棠快要掛不住臉上可憐巴巴的偽裝時,接下來發生的一切竟脫離了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