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像師也忘了移開鏡頭,就那麼專注地,長久地拍攝著這張俊美無雙的臉。
木非言剛好唱完最後一句,撥弄琴絃的手垂落下來。察覺到現場詭異的安靜,他若有所覺地回過頭,看向大螢幕。
想念了許久的秦青就在上面,正在沖他微笑,眸子裡閃爍著暖暖的光。
於是木非言也跟著笑了,表情那麼滿足,目光那麼痴纏。
攝像師把木非言的臉也投放在大螢幕上,與秦青的臉並在一處。時空交替中,兩人的目光輕輕碰觸,明明沒有對視,卻彷彿眼裡全然只有彼此。
木非言連忙轉過頭,看向東側舞臺。聚光燈還打在他身上,周圍全是一片朦朧的光點與陰影。
他什麼都沒看見,卻又彷彿看見了最在意的那個人。
他低沉地笑了笑,柔柔眷眷地喚道:“寶貝,你來了。”
大螢幕上那張絕美的臉便在此刻綻放。他真的是秦青!他在回應這溫柔到骨子裡的呼喚。
原來秦青是一個男人!原來木非言竟然是同性戀!這樣的念頭根本就沒有引起任何人的反感,只會讓大家一瞬間清醒過來,然後發出更加激昂的尖叫。
秦青竟然長這樣!那麼一切就有了合情合理的解釋。看著他令人神魂顛倒的臉龐,迎上他深邃柔靜的目光,與他迷人的笑容對撞,誰的腦子不迷糊?誰的心智不昏聵?
難怪木非言舔得那麼厲害!他要是不舔,這樣的美人哪有他的份兒!他還想當人家池塘裡的魚,那麼小一個池塘有他的位置嗎?
粉絲們捂著臉不斷尖叫。
無需才藝,不用公演,只這張臉,秦青就可以出道了!
“天吶天吶,秦青要是對我笑一笑,我死了也願意啊!”不知誰高喊了一聲,令舞臺上的木非言皺起眉頭。
他瞥向躲在幕布後的總導演,總導演立刻拿起對講機,讓攝影師不要再拍攝秦青的臉。許多保鏢擠入臺下,把秦青和妮娜圍在中間,慢慢送到二樓的貴賓室。
確定秦青安全了,木非言才眯眼看向臺下的觀眾,一字一句緩緩說道:“我想你們已經知道了,我會站在這裡表演是因為我最愛的那個人對我說,他的眼睛只能看見星星。為了讓他看見,我必須身披星輝光芒萬丈。”
臺下的觀眾大聲鼓勵他,讓他一定要加油。
所有人都理解了木非言的偏執。為了這麼一個人奮鬥,似乎多累多苦都沒關系。
然而木非言卻搖搖頭,釋然地笑了:“我決定退賽了,這是我最後一場演出。”
什麼?臺下的觀眾發出一陣騷亂。
包廂裡的秦青和妮娜愣住了,完全搞不懂這是什麼狀況。
996直接慘叫了一聲,從沙發上滾落。
“為什麼?”秦青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呢喃。
木非言抬起頭,看向二樓最中間的那個包廂。無論秦青在哪裡,他的目光總會追隨過去。
“為了守護我的夢想,他放棄了足以改變他一生的重大機遇。於是我問自己,為什麼我一定要讓他看見?為什麼我不可以為他甘願做一粒塵埃?塵埃落地之後會變成泥土,泥土可以做什麼?”
木非言極為認真地詢問。
臺下一片靜默,然後就是各種亂七八糟的回答。
木非言仰頭看著二樓的秦青,緩慢地說道:“泥土可以養出一朵花,而星光不會。這樣來看,當一粒塵埃是不是比當一顆星星更有意義?所以對不起了各位,我要退出了。為了守護最愛的人,不被他看見也沒關系,變成塵埃也無所謂。只要對他有用,怎樣都可以。”
說到這裡,他滿足地笑了,徐徐地嘆息道:“再見了各位,我要回去養花了。”
秦青愣愣地聽著,雙手貼在玻璃窗上,掌心已是一片滾燙。為了他,木非言竟然放棄了唾手可得的自由和夢想。
996的大餅臉也貼在了玻璃窗上,悽厲慘嚎:“不,不可以!劇情不能再崩了!秦青你這個攪屎棍,你還我劇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