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波行的火氣徹底壓不住了,狠狠一拳捶向桌面:“葉戎崢,你不要太過分!”
葉戎崢也狠狠捶擊桌面:“老子就這麼過分,怎麼著?”
轟隆一聲巨響,他碩大拳頭下的桌子竟四分五裂,散落在地,如果換上活人,想必已經血肉橫飛,骨頭盡斷了。
閆波行的瞳孔劇烈收縮了一瞬,這才意識到,如果真的與葉戎崢這只野獸打起來,自己百分百會受重傷,倘若傷了手腳,美國籃球聯賽也不用去了!
為了前途,他不得不忍耐,可是為了暗戀的人,他又怎麼能忍?
兩難之間,雲思羽卻十分懂事地攔住了閆波行,勸他不要生氣,又勸他保護好身體,以免斷送了職業生涯。這個臺階給得夠足,閆波行順勢就下來了。
宿舍裡一片寂靜,然後便響起了葉戎崢譏諷的嗤笑和木非言撥弄琴絃的樂音。
閆波行摟著雲思羽躲到一邊,又氣又無奈地看著葉戎崢。
為了緩解尷尬,也為了平複恐懼和委屈,紅著眼睛的雲思羽竊竊地走到陽臺,與木非言搭起話來。他柔柔地贊美木非言的彈奏技巧,然後便伸出指尖,輕輕觸了觸被木非言抱在懷裡的吉他的琴絃。
聽見琴絃發出叮咚一聲響,亂了木非言原本正在彈奏的曲調,他便驚喜地笑起來,快樂得像個不知愁的孩子。
誰忍心欺負這樣的孩子?畢竟他這麼可愛。
木非言定定地看著雲思羽,琥珀色的眼眸幽深地像一口潭。
雲思羽白淨的臉龐慢慢染上紅暈,頭也羞澀地垂了下去。他感覺得到,這個俊美的男子喜歡自己。
“我能彈一彈你的琴嗎?”雲思羽輕聲詢問,大而圓的眼睛怯生生地瞅著木非言。
木非言這才收回深邃的目光,把吉他遞出去,“彈吧。”他極富磁性的嗓音比吉他的旋律還要動聽。
雲思羽臉更紅了,抱著吉他走進宿舍,坐在木非言的床上,調皮地撥著琴絃。
“是這樣嗎?”他笑地眉眼彎彎,十分可愛。
木非言向後靠去,身體貼上椅背,結實修長的雙臂搭上了不鏽鋼欄杆,完全舒展的姿態有些傲慢,又有些難言的慵懶性感。
“你很有音樂天賦,隨手一彈就非常好聽。”他拖著同樣慵懶性感的語調,宛若歌詠一般說著贊美的話。
雲思羽臉頰燒紅,眼眸濡濕,心髒怦然。他好像喜歡上閆哥的舍友了!是叫木非言嗎?英國來的貴族?他真的好溫柔啊,與葉戎崢相比完全是兩個極端!
胡思亂想中,雲思羽一下一下撥著琴絃,難掩心動的模樣讓閆波行看得嫉妒不已。
葉戎崢則輕蔑地笑了。木非言竟然會喜歡雲思羽這種人?真是個傻逼!
強忍了片刻,閆波行還是找了個藉口把雲思羽送走了。
回宿舍的路上,閆波行暗暗忖道:待會兒我一定要和木非言說清楚。思羽是個很單純的人,容易當真,木非言要是想玩什麼愛情遊戲,最好還是找別人。
然而走進宿舍之後,他卻傻眼了。
只見木非言拿起雲思羽摸過的那把吉他,走到陽臺,三兩下踩成碎片,完了又扯掉雲思羽坐過的床單,扔進垃圾桶,最後慢慢脫掉戴在手上的,極薄的一雙透明塑膠手套,也一塊兒扔進了垃圾桶。
凡是雲思羽或直接或間接碰過的東西,都被他棄如敝履。
抬眸睨視閆波行的時候,他勾了勾唇,分明在笑,眸子裡卻盛滿了冰冷的惡意。
葉戎崢的壞,壞在表面,他的壞卻壞在骨子裡。
閆波行愣了許久才不敢置信地問:“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因為你那個朋友真的很髒,很臭。”木非言用平靜無波的語氣說著惡劣至極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