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後,倉洺依然站在那個僻靜的陽臺,這裡可以看見會所的後門,也可以看見想要悄悄離開或歸來的人。
從衣兜裡掏出黃金鑄就的精美煙盒,他不耐地皺了皺眉頭。
百無聊賴地把玩煙盒之際,七八個身穿華服的年輕女人款款走到陽臺附近,興致勃勃地聊起了天。你一句,我一句,末了齊聲嬌笑,她們彷彿聊得很投契,實則每個人的目光都會有意無意地瞟向倉洺,然後搔首弄姿,賣弄風情。
明眼人一看便知,她們只是為了引起倉洺的注意罷了。
倉洺濃眉緊皺,耐心正漸漸告罄。
忽然,其中一個女人譏笑著說道:“雨柔啊,你說周琳琳以後還敢來參加宴會嗎?”
周雨柔嘆了一口氣:“大伯覺得她很丟人,怕是以後都不會讓她來了。”
“雨柔你好心好意告訴她那件禮服是假的,她還打你,真是太不識好歹了。”
“看見她走進宴會廳,我差點以為蛋糕成精了。”
“嘻嘻嘻,哈哈哈……”
女人們紛紛掩唇笑作一團。
倉洺從純金煙盒裡取出一支香煙,皺著眉頭含進嘴裡。神怎麼會愛這種人間?太無趣了……
摁開打火機時,倉洺低垂的眼眸劃過一絲微光,緊皺的眉頭已不知不覺松緩。在他的視線範圍內,秦青伴著一名身材高挑的女人緩緩從後門走入。
路過亮著數盞地燈的草坪時,那人站住不動了,然後伸出手,用指尖撥了撥地燈周圍的茵茵綠草。
他果然很愛這些閃亮的,色彩鮮豔的,屬於人工也屬於自然的東西。
倉洺含著一支香煙,舉著一枚打火機,卻忘了自己想要做什麼。他走到陽臺邊緣,垂眸看去。彷彿感應到了他的目光,秦青直起腰,仰頭看來。
今晚沒有星與月,可是秦青倒映著萬千燈火的眼眸裡,卻藏著星與月。
倉洺摘掉香煙,寂靜無聲地揚起了薄唇。
秦青彷彿感應到了此刻的愉悅,便也彎眸一笑。
數分鐘後,宴會廳的門被侍從推開,秦青帶著周琳琳緩緩走進去。
方才還笑得十分張揚的周雨柔等人,此刻竟似被下了噤聲咒,一個個瞪圓眼睛,張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著這個剛剛還被她們肆意取笑,如今卻煥然一新的女人。
周琳琳把及腰長發削成了帥氣又利落的短發,濃豔的妝容洗去,布上淡雅裸妝,沒有五彩繽紛的眼影,沒有赤紅的唇,只有淩厲的眼線和斜飛的眉。
粉紅色的蛋糕長裙換成了與秦青一個系列的黑西裝,白襯衫紮在不盈一握的腰裡,細細的黑色褲管和十公分的高跟鞋讓這雙筆直的腿長到逆天。
簡單的一塊鑽石腕錶和黑色耳釘,就已足夠彰顯貴氣。曾經的高顴骨,偏男相,此刻都成了周琳琳獨一無二的優點。在一群穿著裙子的女人中間,她是最灑脫不羈,也最引人注目的那一個。
所有人都在看她,眼裡藏著驚豔。
追著秦青跑出去的996也被迫在造型工作室裡洗了個澡,換上了一件黑色小西裝,紮上了一條格紋小領帶。
“真是華麗的出場啊喵!”996邁著貓步行走在紅毯上,綠眼睛得意地眯著。
“現在還氣我剪掉了你的長發嗎?”秦青附在周琳琳耳邊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