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這麼不愛說話呀。”沈肆摸著下巴,狀似無意地環視了一圈,“今天你們老闆還是沒來嗎?”兩天不見,他似乎對Code戰隊經過了一番瞭解。
韓煜秉持著誠實的態度回答:“其實……老闆從來不會到比賽現場的。”
儘管韓隊長自己也無數次想要在獲勝以後尋覓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但無數次失望過後,他早就把顧月白的缺席當成了常態。
沈肆恍然大悟:“喔……說起來,這段時間,我也對電競產生了一點了解,只可惜以前很少涉足過這個領域,韓隊長願意向我介紹一下你們玩的這一款遊戲嗎?”
韓煜:“……”
這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終於還是落在了他的頭上,天生不願意交際的韓煜沉吟半晌,終於掏出手機,在搜尋引擎下輸入了“御龍吟”三個大字,然後把排列出來的第一條點開,遞給沈肆。
沈肆面色複雜地看了這小隊長一眼。
他費盡心思,還不就是想從韓煜這兒套出點話來,誰料這孩子如此實誠,連個可乘之機都沒施捨給自己。
好在救場的助理及時趕到。
許天明越過眾多電競選手,精準定位了自家老大那一撮頭毛,衝過來嚷嚷道:“祖宗!這都要上臺了,您怎麼還在這兒聊天吶?”
“哎呦,被發現了。”沈肆看似滿臉遺憾,實則內心雀躍地推開了韓煜的手機,“那我們回聊,回聊哈。”
韓煜看著他三步一跳的歡快離開的背影,怎麼也無法共情到“遺憾”上去。
而其他選手們這才回過神來:“怎麼?剛才沈肆來了?在哪兒吶?”
“了不得啊老韓,”白址坐到沈肆剛才的位置上,“前兩天彩排就聽見你和沈肆在說小話了,沒想到你們能混得這麼熟。”
其實他還真是冤枉了韓煜,韓隊長和沈肆的關係,怎麼想也只能歸結到你我本無緣,全靠拉下臉。也不知道沈肆到底是哪門子不對勁了,居然總掛念著韓隊長。
高凝音插話:“他不會是看上了隊長吧?”
“去去去,別瞎說。”白址趕緊申明瞭立場,“我們家老韓誰也拐不走,他一個空降還能鬥得過我們整戰隊竹馬嗎?”
眼見畫風朝著泥石流方向一發不可收拾,韓煜終於在沉默中小小爆發了出來:“適可而止點!”
前臺,沈肆已經依照流程上了場,那歌喉可不孚眾望,別說是年輕選手們了,不少工作人員也停下腳步,靜靜聆聽他的歌聲。
“要是沒記錯的話,馬上就輪到我們了吧?”高凝音說。
白址下意識一抖:“這些話心裡說說不就成了!”方才還人五人六的白副隊又慫成了個糰子,連調侃韓煜的心思都少了幾分。
韓煜難得在舞臺經驗上扳回一城,有些閒適地眯了下眼,這才站起身來。他本就生得瘦,就算做再多健身運動也無法改變既成的外形輪廓,戰隊外套披在他身上有些顯大,被吹風機一鼓,竟發酵成了個小皮球。
這樣的活動,教練是很少上場的,全靠韓煜來帶隊。雖說韓煜在社交和處理個人生活方面有那麼點不靠譜,但身為戰隊隊長,勉強還是可以拉出去當個門面的。
白址跟在韓皮球背後,緊張地深呼吸。
直播現場與彩排可不一樣,此時臺下的燈光也極其充足,原本空蕩蕩的席位坐滿了來自各地的粉絲們,還有四五架攝影機對著他們瘋狂拍攝,沒有哪個角度能被漏下。早就習慣了露個面後馬上鑽進比賽席的白址有些腿軟,幾乎是放空大腦,看著韓煜擺出事先商量好的姿勢。
幸好大家支援老韓的聲音還是那麼大,他的粉絲嗓門真好,白址漫無目的地想著,也不知道留守戰隊的那幾個傢伙有沒有在看直播,小周助教應該也從醫院回來了吧。
韓煜其實也好不到哪裡去,直到戴上眼鏡,他才終於緩過氣來。
白址夾著尾巴站到他邊上,乖巧可人,直播間裡那些狂放不羈的面目全被餵了狗。
而作為新人,高凝音反倒對這架勢表現出了點興奮,這還是她第一次踏上舞臺,昨天晚上睡前,高凝音就和家長打了長達一個小時的電話,中心思想是“你們明天一定要看直播”,也不知道她心大的父母又沒有聽進去。
在粉絲群裡,韓煜這兩個字就顯得極其顯眼,不亞於專程來開幕式給沈肆應援的那一批歌迷。因為對電競聯賽瞭解更多的緣故,韓隊長這邊連口號都編排地極其應景,隱隱有著和空降的歌迷們一較高下的意思。
高凝音看著她們,也不知自己該羨慕,還是該豪言壯語地在心底說一句:總有一天,我也能獲得這樣的歡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