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瑾瑜站在操場上,在眾目睽睽之下“公開”他的“罪行”:“你覺得這個女人趁手是吧?可以呼之則來,揮之則去,玩膩了,一句‘沒愛過’,把自己撇得幹幹淨淨,她還以為是她自己的問題!”
……
旖旎之際,穆彤怯生生地拉著他的衣角,鼓起勇氣:“敢不敢繼續?”
……
三嬸在搶救室前,提起了當年的約定:“杜自誠,你記不記得收養小牧之前,我說過什麼?我說,你想收養小牧,我不反對,但是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如果他傷害到我們的家人,你必須毫不留情地把他趕出去,做孤兒也好,做乞丐也罷,絕不能留在身邊!”
……
杜梓揚的話語裡帶著泫然欲哭的腔調:“哥,我想你了,你來看看我行不行?”
不知不覺,他登上了教學樓的頂層——第七層。
這是一個偌大的天臺。
天臺上,除了一圈加高的帶刺鐵絲網和一個嶄新的蓄水池,空無一物。
冷清而寂寥的地方,空曠得好像能看見風過時的樣子。他仰起頭,伸出手去,妄圖能觸碰到天堂的邊緣。
那是他到不了的地方。
天是藍得通透的天。
雲是白得晶瑩的雲。
明天,一定是個好天氣。
教學樓前的學生來來往往,有女生抬頭發現了攀爬鐵絲網的人,指著教學樓頂大喊:“你們看!”
恰巧校報記者戴曉蓉路過,聞聲抬頭,認出了樓頂的人是他們副社長杜梓揚的哥哥。
無論他出於什麼原因想要攀爬到鐵絲網外,都不會是什麼好事。她第一時間撥打了119,火速奔去找人來幫忙。
校門外,杜自誠穩穩地把車停下,穆彤匆匆下了車,頭也不回地跑進學校。兩人已經在路上達成了共識——她負責在校內找,他負責在校外找。
於鳳珍遲遲沒給他們電話,想必是沒找到人。
時間越長,穆彤心裡越不踏實。
這座象牙塔裡,存放著她和杜梓牧之間太多的回憶,東禮堂裡共玩遊戲,榕樹下相贈藥酒,情人湖邊溫情添衣……他選擇一個人孤獨地回到“原點”,若不是為了深刻的懷念,那定然是做好了忘卻的打算。
不安的思緒,從她腦海中竄出,讓她不覺加快了腳步。
穆彤進了校門沒多久,發現前方聚集了不少人。她順著人們的目光往教學樓頂看去,不覺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個順著鐵絲網攀爬而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杜梓牧!
她的心瞬間被擊穿。
如被抽掉所有力氣。
“不要……梓牧……不要!杜梓牧!你回來!”急促的呢喃換成了悽厲的叫喊,她已然忘了呼吸,開始沒命似的沖上教學樓。
但願一切還來得及!
她從未覺得教學樓的樓梯那樣長,每一級階梯都是噩夢的迴圈,吞噬了她登頂的每一步。
她已經在用最快的速度去奔跑了!
可她還是覺得太慢。
她無法承受“趕不上”的後果,如果有那樣的“萬一”,她一定會發瘋,一定會發瘋的!
她急得紅了眼眶,在樓梯裡一直高喊著他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