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旁的太郡顯然非常激動,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抓著段芝蘭的手問道:“你的意思是…你是太子妃?”
段芝蘭感受到太郡抓著她的手蒼老而溫暖,因為太過於激動而微微顫抖,段芝蘭也回握過去,望著她的眼睛用力的點了點頭。
段芝蘭攙扶著二老在正座落座,見國丈大人和太郡看起來精神爽朗,面色紅潤,不免放下了心。
段芝蘭低頭淺笑,又從隨身的口袋裡拿出那枚赤金騰花玉佩,小心翼翼的遞到國丈大人和太郡的跟前,說道:“您看看,這是不是皇後娘娘隨身佩戴的首飾?”
太郡接過玉佩,小心的放在自己的手掌心,輕輕用手摩挲著,眼角竟還滲出了幾滴眼淚,似乎是勾起了什麼往事。
晌久,太郡才緩緩把玉佩又還給段芝蘭,她用手帕擦了擦眼角的淚珠,說道:“這是她的東西,你收好吧。”
太郡猶豫了一會兒,又繼續問道:“婉容她……哦,不是,皇後她在宮中過得好嗎?”
國丈大人在一旁一言不發,一直板著臉,似乎很不願意提起皇後娘娘,但他又十分認真的聽著段芝蘭說話,又似乎很想知道皇後娘娘的訊息。
段芝蘭心裡覺得有些奇怪,莫不是皇後娘娘與孃家人有什麼矛盾?她開口回答道:“太郡您就放心吧,皇後娘娘可是後宮之主,母儀天下,在宮中好著呢。”
“誒…那我就放心了。”太郡寬慰的點點頭,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說道:“一晃與婉容都二十多年未見面了。”
一直在一旁靜靜聽著她們倆說話一言不發的國丈大人此時突然接話,說道:“二十四年,這不孝女也不知道回來看看我們。”
這國丈大人雖說看起來很冷靜淡定,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實則內心也是很想皇後娘娘啊。
太郡聽到這話,有點兒不道:“還不是怪你當初那樣逼她。”
國丈大人冷哼一聲,彷彿仍然不願意承認自己有錯,說道:“我作為蘇家一家之主,要替整個蘇家的前途著想。那個時候的皇上還只是一個不得寵的皇子,既無權也無勢。咱們就婉容這麼一個女兒,哪兒能讓她遭這種苦?”
一旁的段芝蘭默默的聽著,也聽出了個大概意思,就是當時的江南名門望族蘇家小姐執意要嫁給一個並不怎麼受寵的皇子,可哪裡知道,就是這個看似平淡普通不受寵的皇子恰恰登上了九五之尊的位置。
段芝蘭出言安慰道:“現在不也是挺好嗎,皇後娘娘成為了一國之母,還培養出了一個這麼優秀的太子。”
“哎……”太郡又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略微有點兒傷心的說道:“婉容她執意要跟著那時還是皇子的皇上去了封地,此後,便再也沒有和我們蘇家聯絡過。”
段芝蘭聽到這話感到有些震驚,縱觀歷朝歷代的皇後都想方設法的將孃家人扶植成朝廷重臣,培植朝中勢力藉此以鞏固自己的地位,這是屢見不鮮的情況。
但沒想到這個皇後娘娘竟然都沒有和蘇家聯系過,想來皇後也有幾位兄長在朝中做官,卻都是憑藉著出眾的才能一步一步走上去的,都是朝中不可多得的好官清官,從不拉幫結派,這也許就是皇上如此信任皇後的原因吧。
國丈大人也有些難過,卻努力掩飾著情緒不想讓外人看出來,段芝蘭知道的,國丈對於皇後娘娘的思念和後悔也許一點兒也不比太郡少,但他和皇後娘娘都是倔脾氣,誰也不肯就這樣低頭認輸,這一冷戰,就是二十四年之久。
國丈大人和太郡就這樣看著皇後一意孤行的前往落後貧窮的封地,一意孤行的嫁給一個一切都還是未知數的男人,又看著她鳳冠霞帔,登上後座,母儀天下,心中卻不知是該喜還是該憂。
段芝蘭心中忽然無限感慨,也許全天下的父母都是如此吧,皇後娘娘二十多年未曾和蘇家聯系,如今卻為了太子李成浩讓段芝蘭來找蘇家,這其中又何嘗不是蘊含著一個母親的所有期望。
國丈大人聽到這話似乎戳中了他心中的痛處,感到很是不悅,賭氣似的說道:“就當蘇家沒這個女兒。”
太郡知道他心情不好,也不再多說,只是說道:“你就算不認女兒,也總得認這個孫媳婦兒吧。”
國丈看了一眼段芝蘭,不錯,他對這個孫媳婦倒還是挺滿意。
段芝蘭看著國丈大人和太郡,緩緩開口安慰道:“皇後娘娘在宮中也很惦記外祖父和外祖母呢,等到皇後娘娘閑下來了,說不定就會回江南來看您。”
太郡見這個孫媳婦兒的嘴這麼甜,心中也甚是歡喜,又突然想到他們聊了這麼久的皇後,倒還沒提到她的來意。她方才也聽管家說了蘇府大門口的情況,便問道:“今天外面是怎麼回事?”
段芝蘭這才想起來,那以堯韋為首的一眾官員還外面等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