堯韋看著在座的官員們吃驚的神情,心中很是得意洋洋,又側身瞥了一眼杜玉妍,還以為自己出手如此闊氣,能夠讓杜玉妍對他的印象改觀。誰知杜玉妍對此根本不屑一顧,嗤之以鼻。
段芝蘭仔細觀察著那賞銀,只見那舞女接過時十分驚喜的拿著銀兩仔細端詳著,段芝蘭眯著眼睛,銳利的眼神一掃,驀然發現那賞銀的底座赫然印著“江南賑災”四個大字兒。
那是賑災的官銀?段芝蘭有些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又睜開眼,她沒看錯,果真是江南賑災的銀兩。
段芝蘭皺著眉頭,眼神緊緊鎖住那五十兩銀子,腦海中思索著近幾年江南只發生過一次特大洪澇災害,便是前些日子的那一場,想來這銀兩不是別的,一定是那被江南巡撫程言之貪汙後所流失出來的銀子。
早前聽說程言之被捕入獄後,他府上的贓銀便不翼而飛,而程言之又一口咬定這一切都是太子殿下指使的,那銀兩也是被太子殿下給轉移了。段芝蘭自然是不會相信這樣的說辭的,可問題是一定要找到贓銀的所在才有足夠的證據為李成浩洗脫冤屈。
現如今,這倒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段芝蘭勾起嘴角,不動聲色的笑著,既然有贓銀出現在了堯府上,便說明堯府與這件事情定然脫不了幹系。不過這堯韋倒還真是草包一個,在這陣風口浪尖上還敢拿江南賑災的官銀來當賞銀,只怕是這堯府的好日子是要到頭了。
這時,從門外跑進來一個小廝,徑直走到堯韋身邊俯身對他耳語著什麼。只見那堯韋面色古怪,隨後眼神中透露出一抹陰狠的冷笑。
段芝蘭緩緩抬起茶杯,心中一直想著贓銀的事兒,卻沒有注意到堯韋面色表情的變化。
突然,堯韋從主位上走下來,徑直走到杜玉妍和段芝蘭所在的位置,臉上露出陰冷的笑容,他對著段芝蘭問道:“這位段公子,你說你是杜小姐的朋友,我卻看著你十分眼生,怕不是江南之人吧,不知你是何身份啊?”
段芝蘭有些不明所以的看著堯韋,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問題給嚇了一跳,看他面有不善,莫不是他知道了什麼不成?
段芝蘭正猶豫著該怎麼回答,忽然想到杜玉妍也在場,自然是不能穿幫了。於是段芝蘭怦然強作鎮定,面不改色的回答道:“在下自京城而來,因家道中落,特來江南投奔親戚。”
誰知那堯韋忽然冷笑一聲,呵斥道:“我派人查過了,我看你這身份根本就是假的!”
段芝蘭仍然是恭敬的笑著,說道:“堯大人可真會說笑,在下真是來投奔親戚,堯大人又為何一口咬定我這身份是假的。再說,我隱瞞身份又有何用?”
杜玉妍眼看著堯韋如此針對段芝蘭,也有著沉不住氣,冷聲道:“堯公子這是什麼意思?段公子是我哥哥的朋友,莫非你還要懷疑我哥哥的身份不成?”
堯韋見杜玉妍如此護著段芝蘭,也不慌亂,胸有成竹的說道:“就算是杜公子,也未必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吧。我剛剛派人查過了,他的真實身份,根本就是一個從京城來的逃犯!”
在座的眾人紛紛嘩然,因著段芝蘭超然出塵的氣質,他剛一進門時就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別人都以為他也是哪家的官家公子,卻不曾想竟然是一個逃犯?
杜玉妍一時竟然也有些語塞,的確如此,她和他哥哥與段芝蘭認識也不過一兩日的時間,要說段芝蘭究竟是個什麼底細,她也沒有查證過,還真不知道。而這堯韋雖說各方面比起段芝蘭都差了一大截兒,但是他在這江南的人脈圈子卻是不容忽視,現今又見他說得如此篤定,杜玉妍竟也不敢確定了。
杜玉妍望著段芝蘭,她想知道他的解釋。段芝蘭卻笑而不語,只是嘴角依然掛著淡漠的笑容,淡定的觀察著場面。
堯韋見段芝蘭和杜玉妍都不說話了,心中更是得意洋洋,繼續說道:“怎麼?被我說中了不敢吭聲了嗎?我堯府是什麼地方,豈是能容你一個逃犯進來的?”
在座的賓客們也議論紛紛,他們見此情景也大都相信了段芝蘭的逃犯身份。
“沒想到這麼個眉清目秀的小夥子竟是個逃犯,真是可惜了。”
“也不知道堯大人會怎麼處置,將他遣送回京城嗎?”
“這麼看來他接近杜家公子小姐,莫不是有什麼陰謀?”
段芝蘭靜靜的望著這場面,也不知這堯韋是哪裡來的自信就敢一口汙衊她是逃犯,就算是查不到她的身份,但逃犯這個身份也太過於荒謬了一些。段芝蘭從頭至尾都只說過一句話,她知道在座的所有人,包括杜玉妍,都在等她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