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湄幽幽嘆著。
姜湄再哀哀地看著寧妍旎,又跟她道起了歉,“我也對不起你的。後來知道錯了,總在悔恨當中。尤其是現在我腹中還有了孩兒,更總擔心錯孽累到了孩兒身上。”
所以姜湄現今日日捧著金剛經什麼佛經,希望罪業報應在她自己身上便好了,她也不奢求什麼減輕負罪。
“......放心罷,佛祖不會跟你這麼計較的。”寧妍旎安慰了一句姜湄。
姜湄不安地抿著唇,看回金剛經上,卻又實在晦澀難懂。
她又不安分地探頭過去,看著寧妍旎娟秀的運筆之下,那如珠串般神采飛揚的字跡。
姜湄咂舌,“你前陣子抄了兩整卷的佛經,手不酸不疼?”
現在竟然就能運筆自若。說起抄佛經,姜湄還很欷籲,“你父兄在天之靈,也應安息了。你也別難過,也當是他們超凡擺脫了人世之苦。”
寧妍旎本還在勾寫的毫筆突然頓了下來。
她抄了兩卷的佛經,一卷供奉在了父兄墳前,另一卷,卻是供在了宏覺寺,想求那人無事。
她只是不想,他因她落下什麼殘傷,不要再因為這些難過的事,兩人再生出什麼糾葛。
寧妍旎的毫筆頓了很久。
她筆下蘸著的墨滴落在紙上暈了開,大團的墨跡在白紙之上,如此紮眼,但寧妍旎都未察覺。
直至溫管家走進院裡,來到寧妍旎身旁。
溫管家小聲地同寧妍旎說著,“小姐。小姐要我們尋的護院,現今已經有二十餘個人選了,小姐可要親自看看?”
寧妍旎找好宅子之後,就又讓人去尋招些護院。
原先溫府剩下的人裡,還有幾個現在也隨在寧妍旎身旁。
但畢竟這之後的日子,可能也就只餘下她們幾個和兩個小孩。宅裡還是要再培植些信得過的得力護院,才安生些。
姜湄一想,也明白了寧妍旎的意思。
當下剛好將手中金剛經放放,佛祖也不會怪罪。姜湄利索說著,“走,我陪你去看看。要說看人的心腸好壞,我可看得清楚了,聽我的就行。”
她這話說得鏗鏘有力,也確實如此。聞言,寧妍旎也就擱下手中的筆。
這日,天清氣朗,風暖日麗,日華照頭。
姜湄挺著個小肚子,陪在寧妍旎身旁。
姜湄黛紫的丹蔻撫著肚子,眯著眼準備細細地敲下面前這二十餘個前來應招護院的人。
只是一眼剛掃過,還未來得及細細打量,姜湄便已是瞠目結舌。
二十餘個護院,已是經過溫管家初步甄篩。雖不至良莠不齊,但有一人站在裡頭,分外紮眼,叫人只一掃,便不由自主地把眼神落到他身上。
他劍眉直鼻,身姿頎長。清冷的面容比之前消瘦了許多。黑白分明的眸子,只盯著寧妍旎看。
他站在這群人裡,簡直像那什麼鶴立雞群。
姜湄看著那人,驚顫著手直抖。
朝傳他們陛下生了病,生的什麼病,莫不是腦子病了,好好的陛下跑來混在這堆護院中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