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四皇子對公主,聽公主的語氣,實在是算不上好。
“想再多,只是最怕自己猶豫窩縮,落得兩頭空。”寧妍旎思著。
其實太子確實是她現在最好的選擇了。
寧妍旎讓阿梔把紅泥小爐上的酒撤下來,換回茶釜上去。
朗天白雲,秋獵行隊又伴著旌旗獵獵徐徐而行。
入目的草絨碧色柔軟養眼,許多人的目光所及卻是公主的儀仗輦車之上。
佔據了這麼多人視野的存在,寧妍旎卻只安靜地在看著自家的婢女烹茶。
見徐太醫過去了,寧妍旎面色好像好些了。
太子側頭回來,就看到太子妃正斂眉叱責著季經彥,傲氣十足。
近來朝堂的事有些不太如意,回到東宮也沒有片刻消停。
成國公府之勢助長得太子妃太過專橫,方才好些騎馬的姑娘都被太子妃出聲呵斥。
太子撚著手中的黑色棋子,也不想再多看太子妃一眼。
不同於宮城的繁複錦繡,敕勒山下的天穹籠蓋莽蒼原野。
數日之後,他們到的時候,正好是暮色蒼茫。
望著無垠綠野,雖然只剩下夕陽餘暉,卻也是一片金輝燦燦,寧妍旎看著眼睛都染上幾分晶亮。
許多人打了招呼,就揚鞭打馬出了去。
寧妍旎只能兜著披風,圍著帳篷圈散了些路。
見到英朗清雋的公子將官,還有嫣然舞著的姑娘們,甚至還一直聽到太子妃呵斥人的聲音。
寧妍旎盡皆繞過,還是回帳篷裡歇著。
公主的帳篷旁布得嚴實,近的二三十尺都沒其它帳駐著,只有差使的宮人和巡視的兵衛。
寧妍旎入了帳,打下帳幔,帳內帳外就只餘下風聲。
風颳得她眉目有些酸澀,外面的熱鬧都沒她關懷的人在。
寧妍旎眨了眨眸,仰頭就看到這帳頂覆著的是透的琉璃薄片。
把帳內的燈滅了一盞,燈光稍黯之下,還能看到獵野天邊的蒼茫星光。
“四皇子那壺酒,是不是還在。”寧妍旎揮去了幾分惆悵,眸子亮晶晶地看著阿梔。
阿梔點頭,皇子送的酒,直接丟了不大好,所以她便收著。
見寧妍旎今夜心情好像好些,阿梔忙把酒取出,將紅泥小火爐扇得炭更紅了點。
兩人笑著說著。
酒香還沒來得及飄出去,她們就先喝了幾杯。
寧妍旎還在支著下巴聽阿梔說笑話,不防這時還有人悄然掀開了她們的帳幔。
帳外本來就安排的是太子的人。
聽到裡面的說笑聲,他便走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軟趴趴伏在臥榻上的寧妍旎。
她就那麼乖順,嬌憨地看著個紅泥小火爐。
看得他連日來憂煩的心都被軟化了。
他其實不喜歡白馬上青絲紅衣飛揚的女子,也不愛華貴宮裙高綰雲鬢的端莊嫻靜女子。
偏巧就有那麼一個女子,既是明豔嬌媚,又是柔弱易折。
連乖巧坐在那的模樣,都讓他人的心尖都似被溫熱細軟的鈎子勾住。
他想起他初次見到寧妍旎時。
那時的溫府還在,他們一行皇室的人,路過允城,父皇便順道帶著他們去溫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