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吃完魚,官兵便催促著又上了路。
桑七仍是邊走邊採野菜。
衛夫人堅持自己走著,看著桑七沒了腳鏈,心中不是滋味。
“這樣不明事理,不為主家考慮的丫鬟,往日都會被髮賣出府。”
她的聲音不小,桑七聽得一清二楚。
“現在將賣身契給我,我立馬就走!”
有了身契,她離京城遠遠的,憑著殺豬的本事,不愁養不活自己。
二夫人本就帶著氣,“走?吃國公府的飯時怎麼不說走?!”
“不長眼的東西!便是現在我們將你活活打死,都沒人管!”
桑七看了看周官兵,又看了看溫文爾雅的世子。
無人出聲反駁一二。
她心裡陡然一涼。
玩意始終是玩意,不會因主子落難,就不是個玩意了。
二老爺倒是趕緊幫夫人說了話,“你這賤婢若是再言行無狀,別怪我們手下無情!”
二老爺對著周官兵笑道,“大人,我家這賤婢做飯好吃,能服侍你們一二是她的福氣。若能去一個人的腳鏈,便將我夫人的去了吧。”
桑七握緊了雙手,眼眶有些泛紅。
憑什麼啊?
可偏偏她根本無從反抗。
跑?她可跑不過這些五大三粗的官兵。只要敢跑,官兵便能用刀直接殺了自己。
反抗衛家人?世子殺條魚只需要石頭,殺她也不費什麼勁。
便是世子不殺她,這衛二老爺看她的目光可不善,她打得過這麼多人聯手麼?
周官兵憐憫地看了她一眼,便要將她的腳鏈拴上。
世子卻在這時開了口,“小七不戴腳鏈才能更好地照顧我們。”
他走到桑七面前,笑著說道,“只要你照顧好我的家人,來日我定不負你。”
桑七垂頭沒有說話,說什麼來日。
她雖是鄉下長大,卻也知道,流放是僅次於殺頭的刑罰,死在流放途中的人數眾多,世子這金枝玉葉就一定能活下來了?
就算是活下來了,誰知道他將來會過成什麼樣。
周官兵催著趕路。
許是渴得實在受不了了,二夫人喚道,“你,過來將那水給我。”
桑七垂著頭,將她做的水壺遞了過來。
二夫人一把接過,“這還差不多。”
她捏著鼻子往嘴裡灌了些水。
有一個人開了頭,衛家其他人紛紛也喝了起來。
官兵們臉上掛著嘲諷的笑。
便是先前再高貴的命,來流放了,也不得不低頭。
“爹......童兒的腳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