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手,能不能稍微往上一點兒。”她終究還是敗給了自己散佈密集的癢癢肉,話語很快得到了回應,風衣包被著的柔軟的碎花睡衣被觸及,胳膊肘習慣性地向後回擊,“喂,往上得有些過頭了吧!”突如其來的加大音量,使風更加肆無忌憚地湧來。灌了一嘴風,她愕然語塞。
從靜止到驟然加速,極強的爆發力牽引著電瓶車沖刺,可是在即將抵達時,它便喪失了戰鬥力,無論她怎樣握緊把手都無濟於事。真是優秀的短跑選手,每次都能幫助間宮小姐在購物秒殺的角逐中拔得頭籌。但它現在卻耗盡了氣力,香那尷尬地回過頭,“再稍微往前一點點就到了!”
“咱明白的。”腦後傳來的是迅速的會意,接著便感覺搭在腰間的重量的撤離。
又是這樣讓人無法安心的一口氣全部答應下來的短促用語,她正在思考著對策之時,自身的重心傾覆而流,意識瞬間模糊,回過神來時身體已從電瓶車上轉移,視線接納的是覆著薄雲的清朗月色,自己被扛起了?
回蕩在耳旁的是混雜著些許柔和的“嚴厲”警告:“就算來不及穿上可愛的側戈爾靴,也好歹找雙拖鞋啊,只穿著襪子蹬車太亂來了吧。”
她清楚地意識到,這並不是有時間說出大段閑話的說教場合,核漫物隨時有可能從吊橋的另一邊閃現而至,於是便冷漠地答道,“鞋落在作戰指揮部,還有,放我下來!”近似的身高易於反抗,她向電瓶車的把手施展力量,便輕而易舉地將雙腳紮在泥土裡,同樣,車把手上也顯現出一條清晰的裂痕。
“你不打算跟咱一起行動嗎?”他露出十分落寞的神情,將手插回銀白色軍服的衣兜中,略微彎腰端詳著她。
“我對槍鬥術一竅不通,完全不瞭解援護技巧,只會成為累贅吧。”她理虧地辯解著,心虛地摸了摸自己的口袋,臉上瞬間湧出一絲笑容,“但是呢,現在,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傳達給你。”
a.持有<金色的禦守>
b.未持有<金色的禦守>
a.
她在風衣下擺的收納袋裡揪住了禦守的一角,在月光的照耀下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輝。
“嗯,這個給你。之前我有跟明石學過製作能帶來奇跡、給予治癒的應急修理物品,這似乎偏離了初衷,但不能算失敗哦,畢竟禦守就是討個好兆頭,祝你好運哦。”
如釋重負地將精心製作的失敗品遞給在意的人,她別過頭避免對視,揹著月光向作戰指揮部跑去。背後的人小心翼翼地將禦守揣入懷中,沉默著跟在身後。
b.
她在風衣下擺的收納袋中翻出了一顆捲曲的糖果——柺杖糖,在聖誕節慶典後便忘記從外套中取出,有些遲來的祝福可以巧妙地化解尷尬。
“這個送給你哦。”
陸奧守一臉疑惑地接過柺杖糖,拆開頂部的透明包裝,咬了一口:“好硬!”
“柺杖糖當然硬了,這樣才能代表堅如磐石的信念啦。”她拋開柺杖糖彎彎的拐角,裝作輕松地圓滿化解了問題的尷尬。她別過頭避免對視,揹著月光向作戰指揮部跑去。背後的人無可奈何地將將柺杖糖重新包上包裝、揣入口袋,小聲嘟囔著“這得等多久才能吃完啊”並緊隨其後。
跑到作戰指揮部,飛速地換上靴子。圍繞著港區的傀儡兵的幻象越發虛弱,幾乎可以憑借肉眼看到破碎的電流與激蕩的火花。總之,先去找颯前輩吧。繞著作戰指揮部跑了一週,才在掛著霧凇的樹旁看到扶額嘆息的颯前輩。
“是我看花眼了嗎?颯前輩的眼鏡,應該在我這裡啊。”她小聲地講出了內心的波瀾。
“憑依之物不止一件,彼此之間互為替代品。”奇怪的說話方式,看來又變成了那個人。
就在這時,陸奧守終於抄近路追了上來,不容置喙地灌輸知識:“先別糾結這個了。以咱現有的情報,現在的兩大重災區是【櫻見巫女以自身靈力為賭注守衛的神社】與【這片破敗不堪的港區】,槍鬥術研究部的同伴們大多數在港區外支援艦孃的近身而抽不出身,前者有派遣兩位審神者對櫻見巫女進行支援,其中便有你這副身體的主人颯,而後者的港區內部是重災區,同樣需要颯的傀儡作為支援。那麼,與咱同為不屬於這個時代的你,將會作何打算呢?”
“失去了戰鬥之物,我並沒有任何發言權,但倘若這份才智的修為能有所作用,我也在所不辭。”對方不慌不忙地側身倚靠著樹,彷彿將這一波概要一股腦拋在身後,用沉穩的語調回答著自己能力有限。
“普通的刀劍,對於斬擊這次核漫物的影響並不大,它們擁有【接觸性同化】的屬性,颯前輩的小太刀折斷後沾染上它的血液便溶解了……而櫻見的巫女用靈力支撐起神社,再加上那個封印著核漫物的池子……”香那正打算用簡單易懂的語言解釋完雙方的盲點,便被打斷了。
“啊,那這就好辦了。”像是完成了商談一般,意氣風發的神色在陸奧守的臉上洋溢,明明身高與颯前輩相比完全處於劣勢地位,他自信地召喚出自己的本體刀劍,用公式書一般老套的自我介紹強調著自己的獨特地位,然後忽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理論上應該是這樣,但眼前的這一振實際上是【廢棄的艦裝材料】的融合産物,對核漫物的打擊恰好能發揮些作用。”
無意打擊對方的熱忱,她只覺得稍微欠缺妥當,便試著透過意念將思緒傳達:「喂,雖然你說的都是事實,但在沒有確定對方是否能夠使用你這柄變矮的亂刃前就一臉輕松地把自己甩出去,有些過於不合常理了吧!使用不當傷到人怎麼辦。」
對方很快做出了答複。他將本體移交給颯前輩,轉身湊向她的耳邊,輕言細語地調低了音量,“香那還沒有看出他的身份嗎?虧你之前還說為了了解咱補了那麼多幕末知識。咱再稍微提示幾點,曾經在千葉道場研習北辰一刀流,與大和守安定有些淵源,除了與颯前輩同樣傳聞在女人身上陷入深潭外、外表完全相反……”
香那自然是猜不出身份,她面無表情,指甲扣著掌心建造著臺階,巧妙地用獨特的切入角度反駁著對方,
「首先,一本正經地指出別人的痛處真的好嘛!
其次,您這幾點條件圈定的範圍太大了。我真的做不到記住一個學校的往屆畢業生,就算是優秀的學長也做不到挨個盤查明細吧,倒不如說做得到早就出人命了吧。
比起這種引起雙方不愉快的話題,還是先解決眼下核漫物的問題好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