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壁壘的囚籠中隱沒了呼吸,沖淡了記憶,最後掠過眼前的僅是燃燒殆盡的火焰與無力地喘息。少女的靈魂俯視著昏迷的自己,發出了竭力的執拗,好想到隔壁,去見姐姐啊,然後,和姐姐牽著手,在夕陽下,一同前往那個世界與爸爸媽媽團聚。
浮空的少女透過至多開啟七厘米的窗欞,目送著自己的實體離開了這座病棟,最終永遠地沉入了深邃的土地。
「櫻見椿已經死了。」少女的夙願實現了,她成功地來到了隔壁,見到(取代)了姐姐。
再一次獲得知覺,不知是苦盡甘來的喜悅,還是不得不接受現實的苦悶,淚水溢滿了她的眼眶,椿在鏡中重獲新生(她的靈魂在姐姐的身體中繼續存活)。
櫻見鏡子的靈魂走掉了,只剩下一具帶著重量的瘦削軀殼,櫻見椿的軀殼被送走了,只剩下空蕩蕩的靈魂。於是,櫻見椿的靈魂鑽進了櫻見鏡子的軀殼,椿的靈魂成為了鏡子的附屬品。
「究竟是妹妹成為了姐姐,還是姐姐成為了妹妹?」但這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因為無論剩下的是哪一個,憑借這微妙的血緣牽線,都會成為櫻見蕙薰姐妹傳說的替代品。
她重新穿上了整潔的洋服,特意挑選了像是結婚禮堂中擺放的樣板蛋糕花邊一樣的百褶裙,整潔的純白色過膝襪,悄然掩蓋了膝下被電擊穿刺留下的孔隙。
她在寂靜的病房中靜養,孤身一人。倒吊在屋簷下的黑傘,像是停駐的蝙蝠,將少女對於深夜的恐懼放大,極惡侵襲而來。
不知從何時開始,她習慣了給明明不知道寄去何方的姐姐寫信,從視窗凝望著遠處重建而成的高樓大廈,對著鏡子,看著鏡中的自己(姐姐),伸出手指想要觸碰,卻始終被一段距離阻隔。
「小椿,被姐姐丟下了呢。
小椿,成為了鏡子(姐姐)。
原本的小椿,在哪裡呢?」
她的日記本成為了椿(つばき)與鏡子(ミラ)的修羅場,究竟哪一個才是真正的自己呢?
“最討厭護工了。”成為鏡子的椿對著鏡子咬牙切齒地坦白著心聲,鏡中的姐姐也以同樣的狀態回應著自己。
三月前,新聯合政府將簡訊傳達,由於她與櫻見蕙薰姐妹傳說那千絲萬縷的細微的血脈關系,“幸運”地被選中來管理神社。顫抖的手,將搖晃的筆杆拖曳,在圈定好的方格中寫下歪歪扭扭的姓“櫻見”,思索的名還未落筆,協議單便被粗暴地從手掌間抽走,在指縫間留下勒紅的血痕。協議書上赫然寫著姐姐櫻見鏡子(さくらみミラ)的名字。
<啊,看來,是小椿成為了鏡子呢(是妹妹成為了姐姐呢)。>居住在姐姐空殼裡的妹妹得出了答案,緊接著,便被新聯合政府的執行官要挾般地請到神社中,成為了掌管某一派廣為流傳的宗教的傀儡娃娃,並賜予其世間最為純潔高尚的象徵——“櫻見的巫女”。
被聽候差事的男性惡劣地引導著走進神社,像是超載被綁在卡車而終於卸下的貨物一樣,剛剛康複(獲得)的軀體,充斥著不習慣。
“我的護送任務完成了,接下來請您自行探索,櫻見的巫女大人。”男性冰冷的辦公化語氣,轉為了看似善意的提醒,“若您有心思,準備巫女祭來施展降靈的術法,說不定會成為這人工島【中心】樹木外的獨道風景,也為艦孃的出戰添個好彩頭。”
護送自己的差事的確完成了,男人露出獠牙,將尖銳之詞一吐為快,而可憐的少女只能悉聽從命,弱小、卑微卻無力改變這樣的命運。
護送者走後,神社門前,空氣中懸浮的力量聚集而來,白衣的侍者悄然顯現,俯身鞠躬,擺出一副恭候多時的架勢,向她問候道:“您就是櫻見鏡子小姐吧,我是山姥切國廣,今後會成為您的刀劍,並長期擔任您的近侍工作,請做好覺悟。”
少女絲毫沒有任何懼怕,用微弱的聲音向浮空的侍者搭話道:“那個,我是櫻見鏡子……的替代品,櫻見椿,初次見面、請多指教。”
與此同時,白衣侍者那碧青色的眼眸中有雲霧的絲線拂過,“那我們,是同類啊。”
“嗯,我似乎多少有點兒明白她的苦衷了。”香那十分確信,接下來會有狂撒狗糧的虐狗情節,她不想在自己的夢裡觀看一部完整的愛情羅曼史,由此點到即止,“我有個問題,你是怎樣聯絡到我的?”
“其實主上這幾天一直在想辦法與您聯絡,但一直沒有可以交流的器物。就在剛才,主上透過靈力連線上您的晴天娃娃,它具有良好的傳達能力,請您不要對它産生恐懼的情愫。時間有限,來不及解釋原委了,這是家主的聯系方式。”洋娃娃將一張泛黃的書頁夾在香那的指縫中。
場景跳轉,她從夢中醒來,食指與中指間捏著一張便簽條,上面分明是自己的字跡,真是不可思議。
這時,她的翻譯器上發出了亮閃閃的光芒,是颯前輩的短訊:
你有興趣去探尋新的刀劍嗎?
作者有話要說: 簡單講了一下行動不便的巫女櫻見椿,並引出主線。
☆、31
還未來得及做出判斷,緊閉的門扉便被不輕不重地敲響了三下,門外的人兒乖覺地等候著答複。
香那沒有從奇妙的夢境中反應過來,口齒卻先於大腦將出於禮節的用語脫口而出,“請進。”
來者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