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納了悶了?他憑什麼這麼看她?
難道這這大過年時大逃亡是自己願意的嗎?不對,李叔的怨懟的點應該不是在這裡,難道是這慌不擇路猶如逃離一般的搬家跟自己有關系?
玉羲和默然的坐在龍琅玕的身邊,莫名有點不得勁。突然覺得一切很沒意思,特別意思。
這麼想著,她已經轉頭看窗外,軟滑的後腦勺盡量遠的對著龍琅玕,那疏遠的氣場直接將龍琅玕給推到十米以外了。
龍琅玕不是感覺不到玉羲和的疏離。
每天早上出門的時候,如果剛好趕上玉羲和醒得早,她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雖說沒有大哭大鬧矯情的趕龍琅玕走,不願意和他同出一床。但她的行動也充分的表示了她對龍琅玕疏遠警惕乃至逃離的態度。
她總是一言不發的起床,坐在窗戶邊,背對著龍琅玕:“你怎麼還不出去?”語言生冷僵硬,一大早凍得龍琅玕毛刺刺的,龍琅玕只好一腳踢開被子,起床,頭一不回的出門,耐心等待著黑夜的降臨,愛戀自己的玉羲和重現。
所以現在玉羲和給他一個後腦勺,他依然甘之如飴。酒後的玉羲和給他的溫暖足以讓他忍受她的一切。
天知道,是酒後的玉羲和真實,還是清醒時候的玉羲和真實?誰知道呢?玉羲和自己可能也搞不清楚,白天的玉羲和是真的自己還是晚上的玉羲和是真的自己。
山不就我,我便去就山,一直以來都是龍琅玕對玉羲和的態度。因此,他很是自然的伸手將玉羲和撈到懷裡。
不想今天的玉羲和不同往日。往日只是不抵抗不合作,今天居然一反常態的將龍琅玕給推開,脊背筆直的冷眼看著龍琅玕,說:“你覺得有意思嗎?”
對著突然鋒利又寒氣逼人的玉羲和,龍琅玕一愣不楞的看了好半天,說:“那你覺得哪裡沒有意思?”
“你不愛我,我不愛你,還綁在一起,哪裡有一點意思?”玉羲和直直的看回去。但是龍琅玕漆黑的眼裡深不見底,神色未動,又是好半天,他才狠狠的捏住玉羲和的下巴,說:“我愛你!你也愛我!”
“禁錮、隱瞞、欺騙——這就是你的愛?而且我不愛你!不愛!”玉羲和一甩下巴,試圖掙脫龍琅玕的手,說得咬牙切齒。
玉羲和的控訴和怒斥句句中的,字字砸在龍琅玕的心尖上。
龍琅玕整個人一震,眼睛瞬間血紅,內心有個聲音狂躁的喊著叫著:對,那都是愛,是我的愛,是我不得已又不得不這樣去愛的方式。
可能是心底那狂躁的聲音太洶湧,以至他一個字也沒有說出來,只冷冷的問了一句:“你後悔了?”
這句話兀的一出,玉羲和反而愣了:後悔了嗎?後悔愛上他?後悔私奔?玉羲和看著龍琅玕,眼神空茫,半天無語。
但,饒是這短暫的遲疑,這一瞬的迷茫,都足夠龍琅玕感覺整個人都要炸裂了!
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這不是他預料到的後果。
龍琅玕猛的甩開玉羲和的下巴頦,去摸煙,手伸到口袋卻抖著,怎麼也拿不住那輕飄飄的煙支,臉刷的一下蒼白,呼吸也粗重得猶如困獸。
這樣的龍琅玕時玉羲和從來沒有見過的。玉羲和嚇壞了,整個人嚇呆了,慌亂的去摸龍琅玕的手,龍琅玕的臉,聲音嚇得抖成一團:“你怎麼啦?怎麼啦?你不要嚇我,你不要……”
前面的司機聞聲忙停了車,但是龍琅玕悶聲一喝:“開車。”司機嚇得一個哆嗦又忙忙的發動車子,將車照直往山頂開去。
玉羲和怎麼叫停,那司機也不再聽她的了。好在不一會就到了山頂。
山頂是一個活動平臺,一下車就看見一架飛機,玉羲和慌張的要叫李叔,龍琅玕一個眼神就阻止了。
他已經從車裡下來,看起來一切都正常,只除了臉依然蒼白,眼下黑影明顯外,他沒有顯示一點虛弱。
他一把扯過玉羲和上了飛機。李叔和小美、平安依次跟上。
玉羲和緊張的看著龍琅玕。她不能否認,看龍琅玕少見的脆弱的那一刻,玉羲和整顆心不受控制的痙攣了,她害怕,她恐懼,她擔心,跟很久以前一模一樣,完全沒有一點變化。
整顆心都為他跳動!
整個行程,玉羲和再沒說一句話,只是安靜的看著龍琅玕的一舉一動,小心翼翼的看著他,她自己都意識不到她滿眼的關切和緊張裡有多少深情。
李叔看著已經疲憊到極點的龍琅玕滿眼的心疼,相應的,看玉羲和的眼神就有多少厭惡和怨懟。
玉羲和此時也無心搭理李叔的情緒,龍琅玕已經佔據了她所有的心智。但是龍琅玕再沒有多說一個字,只是任玉羲和攥著手臂,等著飛機到達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