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躺在床上,死死閉著眼,才能躲過翻江倒海的天旋地轉,但是嘴裡還是焦渴得皸裂一般,想要再喝水,可是樓下的水對於此刻的玉羲和不啻於遠在天邊。
臉上眼皮火燙,身上卻凍得直哆嗦,腦子也一陣一陣的恍惚,她迷糊中脫口罵了一句:“去尼瑪的龍琅玕,說走就走。”
玉羲和還在被子裡哆嗦之際,枕邊的電話又響了。
“顧維也鬧哪樣?電話能送藥?”玉羲和以為是顧維也得電話,撈起電話就接:“喂——”
“羲和,是我,你怎麼啦?聲音怎麼這樣?生病了嗎?我剛下飛機,你住哪裡?我去找你。”是古端方溫和的聲音。
玉羲和半天沒有動靜。
“羲和——我——我——,你不要再生我的氣了,我可以解釋的。我真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真的不知道小雅會那樣,她她從前……,算了不說她了。羲和,我真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你一定要原諒我——,給我個機會好麼……”古端方的聲音顫抖哽咽。
玉羲和這時候正渾身痠痛無力,也沒多少力氣舉著電話了,使勁翻了個身,將電話壓在耳朵和枕頭之間。她打斷古端方那沒完沒了的話,簡單說了地址,結束通話電話,將被子死死地卷在身上,哆嗦得牙齒磕巴磕巴的縮成一團窩在床上。
愛咋咋地吧,古端方過來好歹能喝上一口熱水了。
古端方很快就到了,當他進屋絮絮叨叨的說他是如何的勸說宋小雅的父母、自己的父母不要誤會玉羲和,怎樣讓宋小雅留下了悔恨的淚水,自己當初和宋小雅一起參加那個慈善晚會只是因為那是做慈善的,跟誰一起去他真無所謂。
……
他的聲音還是原來的聲音,低沉溫和,綿綿的像海綿。
玉羲和以為經過了被鎖天臺,經過了自己被宋小雅傷得體無完膚後還被倒打一耙後,聽到古端方的聲音一定會失控的將古端方先揍一頓洩憤,可是,她居然很平靜的聽他說完一切,沒有一絲出格的反應,也不想有出格的反應。
算他古端方運氣好。
剛好是在野國天外,實在是生不起說一口中文的人的氣。
剛好自己生病了,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兇惡相向。
剛好,那溫和的聲音是一個病人想要聽到的。
玉羲和是這樣解釋自己的平靜的。
玉羲和默了好一會,認真的聽古端方說完後,張了嘴:“能先給杯熱水嗎?”
古端方看著嘴唇幹裂的玉羲和,一個激靈扔下手裡的行李箱,腳步淩亂的去給玉羲和倒了一杯熱水。
玉羲和喝了一杯熱水,緩了緩,看了看古端方巨大的行李箱:“有感冒藥消炎藥嗎?”
“有有有。”古端方忙開啟行李箱,找出藥,又接了一杯水。
玉羲和吃了藥,心裡感覺頓時好多了。
古端方看著軟綿綿歪在沙發上的玉羲和,說:“我送你去床上休息休息吧,休息好了藥也吸收得好。”
在玉羲和的指導下,古端方成功的將玉羲和攙扶到了床上。一路上只扶著玉羲和的兩個手,盡量不觸及玉羲和身體的其他部分,上個樓梯能把人別扭死。上個樓而已,把玉羲和累夠嗆。
他那非禮勿視非禮勿聽的柳下惠架勢,讓玉羲和忍不住想笑,哼哼了兩聲,太陽xue一陣生痛,又笑不出來了。心想,這要是龍琅玕那流氓不知要趁機吃多少豆腐。
古端方將玉羲和小心翼翼的放在床上,給蓋上被子,一模玉羲和的額頭,還是火燙,問:“你等會,我給你敷個毛巾吧,這樣退燒快。”
說著,他便去衛生間一陣叮叮哐哐,端著一盆子水,絞了個毛巾就敷在玉羲和的額頭上。玉羲和頓時覺得一直帶著一個鐵帽子的腦袋輕鬆了不少。
終於舒服點了。玉羲和長長的噓出一口氣,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