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語西慢騰騰地回到方濟東的辦公室,將手裡的咖啡砰地放到他的辦公桌上。手勁用大了,還濺出一些咖啡到他手邊的檔案上。她有點心虛,抽出桌上的紙巾默默擦拭。
方濟東抬頭看了她一眼,微彎了嘴角,出口調侃她:“喲,這麼大脾氣,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我上司呢?”
“誰讓你自作主張的,我懷疑你根本就是找免費工人,來伺候你的。”沈語西擦乾淨了咖啡漬,將溼掉的紙巾扔進垃圾桶,憤憤不平道。
方濟東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皺了皺眉:“你放了多少糖在裡面,甜死了。陳助理沒有告訴你,我喝咖啡不加奶嗎?”
“你什麼時候這麼多毛病的?在家裡你明明喝加奶的咖啡。”
“我那不是怕打擊你的積極性嗎?你在家裡調的咖啡除了我,不見得有人能喝下去。”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我調的咖啡難喝唄!那你幹嘛每次都說味道不錯,還喝得一滴不剩?你是在哄我啊?”
方濟東只笑笑不說話,過了一會說:“你今天可以不用工作,明天你再正式上班。”
“我總要辦下入職手續吧!”
“不用,你先適應一段時間再說。我不覺得你能在這裡待得長久,說不定你現在肚子裡就有寶寶了呢?”方濟東盯著她的小腹看,笑得一臉溫柔。
沈語西跺了下腳,抱怨道:“那我沒有工資啊?你是故意的吧,把我當免費的勞力。”
“你的工資不走公司的賬,我親自發給你怎麼樣?”
“那你給我開多少錢?”
“你想要多少,我就給多少!我的卡不是在你那裡,你覺得多少合適,就自己去取。”
“那我上班還有什麼意義啊?你根本就是在逗我。”
“我哪有,好吧,你要是想要一個準確的數字,3000怎麼樣?”
行吧,對於她也不算少了,畢竟她現在真的沒有多少能力。
方濟東允許她今天還是自由身,可以在公司裡四處看看,瞭解一下工作環境。因為公司曾經裝修過一次,以前的格局改變了不少。
方濟東工作的時候很專注,她也不想打擾。便默默溜了出去,在頂層的茶水間,碰到了從前方濟東的秘書思晴。以前沈語西偶爾會上樓找方濟東簽字,彙報工作,和思晴還算熟。現在她依然在秘書處工作,看到語西還愣了一下。
“我應該怎麼稱呼你呢?方太太?”思晴笑著說道,她和方濟東結婚的時候,思晴是去了的,還敬了酒。只是當天人多,也沒怎麼說上話。
“你就還像以前喊我的名字就好了,喊什麼太太,多生分啊!”
思晴笑了起來:“我那時候都沒看出來,你和方總竟是一對,我是不是在你面前說過方總的壞話?現在想想,我還心有餘悸呢。”
“你說過他的壞話嗎?我都不記得了。也許你也只是說他脾氣壞,發起火來很嚇人。可你說得沒錯,他本來就是這樣。”沈語西壓低了嗓音,悄悄說道。
思晴笑得更是歡暢,說:“聽陳助理說,你要到秘書處上班?放著好好的少奶奶不當,幹嘛要和我們搶飯碗啊?
”你可放一百個心,連入職手續都不肯給我辦,我大概也在這裡待不了多久。”
思晴還有工作,也不便和她閒聊,接了杯熱水就告辭。她在茶水間轉了一圈,果然是頂層的茶水間,比普通員工的上檔次太多。飲料的品種豐富,連零食都應有盡有,簡直就是一個小型超市。
她正彎腰拿櫃子裡的薯片,忽然聽見有人叫她的名字。抬頭轉身看,竟然是白雪。
她們很久都沒見過了,見了面一時都有些感慨。
“我們有四年沒見了吧,沒想到,你都是我的老闆娘了。”陳雪調侃道。
“你可別笑話我了,你也很厲害。那時候我們還天天怕在東昇待不下去,你一直唸叨著要辭職,現在也已經是部門領導了。”
“我也是託你的福,沒有你,方總也不會開一個招聘會,我也不一定有機會進東昇。我也沒想到,過去了這麼多年,竟還能再見到你。你結婚的時候,我因為有事,沒能過去祝福你,我還挺遺憾的。”
“沒關係,心意到了就好。”
她們正聊著,忽然門口傳來一陣敲門聲。沈語西抬頭看,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女孩,長得溫婉可人,柔柔弱弱的樣子。
白雪起身,看著沈語西說:“我們部門的員工,你大概不認識,前兩年來的,叫藍菱。以前是在秘書處實習的,後來調到了營銷部。”
藍菱盯著她看了一會,笑了笑,轉身對白雪說:“部長,你落了份檔案,這個也要方總簽字的。”
她們只顧聊天,白雪差點忘記了自己上樓的目的。她接過藍菱遞來的檔案,說:“我都忘了,還得找方總簽字,語西,我們有空再聊。”
沈語西沒有多說,笑著點點頭。藍菱臨走之前,很是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她,才一步三回頭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