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從野狗群的包圍下逃出來,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感覺全身的力氣都消失殆盡,眼前發黑,眼冒金星。骨劍從我手裡掉落,消失不見。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才感覺自己恢複一些力氣,手腳疲軟的爬起來,冥深司靠在我旁邊的大樹上,閉目養神,長長的睫毛輕微的顫抖,臉上難得帶了疲憊。
雪白的面板上面沾染紅色的血液,挺拔的鼻樑下的薄唇不再紅潤,而是透著蒼白。我靠近,他睜開眼睛,漆黑入墨般的黑色眼睛裡平靜無波,就像沒有經歷剛剛的兩場惡戰。
“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我開口,聲音有些低啞無力。
他沒有離開回答,伸手將我臉上的鮮血拂去,站起身來,高大的身軀依然挺拔,如一顆筆直的黑色喬木,“繼續走。”
原本黑暗的森林開始漸漸地出現光亮,眼前的一切不再那麼模糊。我暗暗的舒了一口氣,在黑暗裡總是感覺格外可怕,即使是沒有怪物,那種看不清楚的壓抑仍然一直壓著心頭。
我們沒有說話,仍然繼續往前走,隱隱約約有哭聲飄過來,我剛剛放下的心立刻就揪了起來。誰知道這次出現的是什麼怪物。
一路上哭聲如影隨形,不遠也不近的跟著我,我拉緊冥深司的袖子,他帶一些詫異的低頭看我,“你有沒有……有沒有聽到……哭聲?”我吞了吞口水,一句話分了幾次才說完。
他的表情開始有些嚴肅,微微別過頭,長長的羽睫遮擋瞳仁,聲音清冽,“什麼樣的哭聲?”
“就是……隱隱約約,像女人又像是小孩子的哭聲,聽不清楚。”我努力描述著,但是那種帶來的恐怖感覺是無法形容的。
掌心微微冒汗。
“那是患鬼。”冥深司表情帶著些擔憂,囑咐我,“如果眼前看到什麼,那都是假的。”
“那個患鬼是會讓我出現幻覺是嗎?”在《天書奇譚》裡其實有記載,只是在恐懼下,記憶裡有關於這個患鬼的記憶只是寥寥幾句話。
他點頭。
我有些慌,但是仍然試圖保持鎮定。不知道走了多久,眼前的森林已經十分開闊,泥土也變成了正常的褐色,天空飄著白色的雲朵,空氣裡浮著淡淡的暗香。我深深地吸一口氣,準備拉住冥深司的手,卻撲了個空,我恐懼的轉過身去看,發現身後已經空無一人。
用力的深呼吸,手裡骨劍出現,警惕的看著四周,“你以為他還在?”一個稚嫩的聲音出現。
我“唰”的一聲轉過頭去看,因為轉的太快,眼前有些發昏。站在我眼前的是一個十分可愛的小女孩,穿著漂亮的白色裙子,上面還繡著紅色的薔薇花,白白嫩嫩的腳沒有穿鞋子,光腳踩在地面。一雙杏眼沒有小孩子該有的天真無邪,而是充滿傲慢殺意。
像一個巫毒娃娃。
看到眼前的小女孩我僵硬了身體,手裡的骨劍被死死地握住。這個小女孩是如此熟悉,這就是以前的我!想起男人的話,我努力說服自己眼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個幻覺。
“你是不是覺得我是你的幻覺?”小女孩向我一步步走過來,顧盼生輝,熟悉異常,臉上帶著譏笑,氣場清冽,“你錯了。我就是你,你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