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我於心不忍,同時也有些好奇,連自己都忘記是誰,卻仍然記得的要完成的事到底是什麼事情。
“我的母親生了重病,我記得我給她抓了藥,但是藥沒有送到她手上。”語氣急切,帶著一絲哀求,“她生病了,一定要吃藥,求求你幫我把藥給她送過去好嗎?她自己是沒有辦法抓藥的,求求你了。”
見我沒有回答,撲通一聲他跪了下來向我膝行了幾步。小白喉嚨裡發出低低的聲音,帶一些威脅。
“你快起來,我幫你就是了。”我嚇了一跳,急急忙忙上前扶起他,“你的母親現在在哪裡?”
聽到我的疑問,他明顯的呆滯住,“在……在……”幾次開口都說不出地址,煩躁的抓了抓頭發。“我好像知道方向,卻不知道那路該如何說,我可以帶你過去。”眼神一亮,在為自己找到了解決方案而高興。
“那走吧。”才走了沒幾步,就聽到身後哎喲一聲,轉過頭發現他倒在地上,摔的四仰八叉。
“你沒事吧?”他身上滿是塵土,看樣子摔的不輕。
“我竟然忘記了……我離不開這裡,每次想要離開就會這樣被拉回來。”他沮喪的回答。
“唰!”骨劍削下了一根榆樹枝丫,用鋒利的劍尖在枝幹上面畫了一道符咒,“榆樹有引鬼的作用,你應該是剛死不久又渾渾噩噩,這兩棵榆樹又生長了很久你自然就被吸引過來,但是你沒有離開的能力,就會一直被困在這裡。”
“榆樹加上厲鬼符,你現在應該可以離開。”刻好符咒的枝丫往他身上一甩,融入身體裡消失不見。他驚訝的摸了摸身體,試探著走了幾步,發現真的沒有再被阻攔,欣喜若狂的說,“真的,我真的可以走了。”
被他喜悅的情緒感染,我也跟著笑。
有的時候滿足真的輕而易舉。
……
坐在計程車上,窗外的風景快速的向後面倒退,我低頭看自己的右手,剛才我似乎是想都沒想就提出解決方案,那複雜的符咒輕而易舉就被我刻出來,彷彿已經練習過無數次,這是因為恢複一下記憶嗎?握緊了拳頭,像是握住自己丟失的記憶。
“這個地方我曾經和媽媽來過。”野鬼的聲音突然出現,他呆愣愣的看著窗外,現在停在一個熱鬧的紅綠燈路口,旁邊有一家冰淇淋店,一個母親帶著孩子正在買冰淇淋,小孩子拿到冰淇淋滿足的笑著,大大的笑容耀眼奪目。
“那家的冰淇淋很好吃,小的時候母親總是帶我來吃。”他恍恍惚惚的看著那對母女,低下頭喃喃的說,“可惜……再也吃不到了。”
遺憾。
心口有點空蕩蕩的,這樣的情感我似乎從小就沒有。有的時候我也會想如果我的媽媽還在的話,不知道我會不會生活得好一點。
可惜,沒有如果。
下了車,在小巷子裡繞好幾個彎終於停在了一個破舊的樓道前,樓道裡沒有什麼燈,黑魆魆一片。我提著從醫院抓的藥沉默的跟在野鬼身後。
只有腳步聲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