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生收回怨氣,腳步聲輕飄飄,若有似無。隨即便是開門聲,有人走進,鴨公嗓令人皺眉生厭:“請王妃上轎。”
“蘭生。”我抬起一手。
蘭生將我扶起。
走至門外,忽起一陣詭異的風,周圍一陣哄亂,像是百鬼哭喊。
風將蓋頭吹起,掛在不遠處的樹上,眼能視物,那風好像發怒一般,又將頭上鳳冠打落在我腳邊。
面前突然出現一面一人高的鏡子,鏡子裡的我長發垂下,烏黑的發襯得臉色愈加蒼白,鏡子裡面的我,腳下一灘血水,那血竟然流出鏡面。
我朝那鏡子伸出手,那鏡子又突然消失,把那詭異的風也一併帶走,蘭生將我拉了過去,空洞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慌張。
“王妃。”
我看了眼那躲在一根根柱子身後的迎親隊,不由得冷笑,“方才那是何物。”
“蘭生不知,王妃可有事?”
“我搖頭。”
那迎親隊裡有人高喊,掐著一把鴨公嗓:“詛咒,是詛咒!”
迎親隊裡除了他,全數都七竅流血,七倒八歪在地上。鴨公嗓高叫幾聲,憑空出現一個冰刃,將他喉嚨割破,黑色的血液從傷口洶湧而出。
那冰刃被蘭生夾在兩指中間,是一片冰葉子,冰葉子在她指間消失,重回領口處,又是一處精美的繡品。
“他們死於詛咒,冥王不會怪罪,王妃我們現在行動了。”蘭生表情空洞,兩手垂落在身側。
“一肚子彎彎曲曲的壞心思比我還多,蘭生。”
蘭生垂下頭,蒼白無血色的臉居然有了一絲紅暈。
此時,我胸口一陣滾燙,散發出金色的光芒,想必是安歌催動了傳訊符,每次催動傳訊符,胸口就會被火燙了一樣,蘭生將我扶著,我緊緊地掐著她冰冷的手掌,咬牙道“無事,走吧。”
奈何水的分流,順著彼岸花吹過的方向走,悠然見到一個幽暗的洞xue,蘭生卻在洞xue口拉住了我。
“裡面有異常。”
蘭生的第六感一向非常準,我並不懷疑她所言,“那我更要進去了,冥司深、安歌、葉臻臻都在裡面。”
“王妃。”蘭生空洞的眼睛裡居然出現了一抹焦急,恐懼,冰冷的手臂掐著我的胳膊。
“蘭生可否幫我一件事。”我朝她一笑,卻讓她戰慄,空洞的眼睛彷彿透過我,想到了什麼人。
“王妃請說。”蘭生身體微微顫抖。
我將她的手拉下:“保護好小包子,如果我將你你胸口煉魂釘取下,你會如何?”
“魂飛魄散。”
“這樣就讓它留著吧,自己小心。”
我與蘭生在洞xue口分開,獨身一人順著奈何噬骨水的方向走入。
石門松動大開,一半陰暗,一半淡藍,淡藍的是幽冥鬼火。
“王妃,你不要過來!”這是葉臻臻的聲音,撕心裂肺地大喊:“娘娘!”
“來人,拔了她的舌頭。”
“冥司修,你敢!”這是安歌,似乎受人牽制,只能發出獸人一般的低吼。
冥司修端看著自己修長的五指,溫柔的笑臉裡暗藏殺機,“被我的魂鎖牽制,還妄想動用法力,真不怕魂飛魄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