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的威勢果然對身體還是造成了傷害。
寶劍從蘇小夏的手裡飛出去，在空中旋轉了幾個圈，狼狽的掉落在地面，金屬與堅硬的地面相交的清脆聲音在大廳裡回響。
大廳裡驀地的安靜下來，剛剛還在交頭接耳的宋家人都停下了交談，驚恐的看著我，彷彿我是一個什麼怪物，或者說是透過我看以前的宋綿綿。
包圍圈被大，沉默的宋家人都不自覺的向後面退了幾步。骨劍橫在蘇小夏的脖子上，她呆呆的看著我，眼睛裡積滿淚水，“又一次呢。”
我俯視著她，眼底冷漠一片，手緊緊地握住骨劍，控制身體裡不知為何冒出的濃濃的暴虐和嗜殺。
“結果很明顯。”我開口，聲音莫名的嘶啞，視線落在太爺爺身上，他臉色鐵青，臉上的皺紋彷彿都深了些，沒有回答，只是用一種如毒蛇般的眼神看我，帶著幾個老人離開了大廳。
範家主面沉似水的站起身體來，怒氣沖沖的拂袖而去。席家家住仍然是一副憨厚模樣，手裡的九陽木紅的似血，他朝我看了一眼，眼裡是與表情不符的探究與算計。
慕容容臉上重新帶了笑，蹦蹦跳跳的和慕家主離開，嬌小的身影在慕家主襯託下像一隻歡快的鳥兒。
最開始說話的那個頭發花白的老人走在最後面，離開之前輕聲的對我說，“倒是小看你了。”
大廳裡的人漸漸地散去。
她垂著頭，頭發遮蓋臉龐，不清楚表情，全身都模糊在一片光圈裡。我收回骨劍，低頭看著她。她彷彿瘦了一大圈，整個人削瘦的不像話，肩膀似乎輕輕一捏就會碎成一塊塊。手臂無力的垂在身旁，像是什麼也抓不住。
我抿了抿嘴唇，沒有說話轉身離開。
蘇小夏聽到宋綿綿離開的聲音，抬起了頭，看她的身影逐漸消失，伸出手握成拳，手心卻空落落的，什麼也握不住。從地上站起來，她平靜的拍幹淨身上沾染上的塵土，將掉落在地的寶劍撿起，掏出一張餐巾紙，細細的把上面的髒汙擦幹淨。
蘇小夏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淡然的做著一切，指尖忽然一陣劇痛，她傻傻的低下頭，才發現自己的手指被鋒利的寶劍劃傷。她看著鮮血一點一點的流出來，越來越多，像是終於從夢裡清醒。眼裡一顆顆的流下淚來，唇瓣蒼白似紙。
她幾近瘋狂的擦拭著寶劍，鮮血卻越沾越多，嘴裡喃喃自語著，“我沒錯，我錯了嗎？不，我沒錯，我沒錯。”說到後面，聲音悽厲，像是小獸最後的哀鳴。
可是，沒有人關心她的悲傷。大家看到的只是她的失敗。
冷漠如宋家。
我大步向小屋方向走去，心裡的疲憊像潮水般湧上來將我淹沒，穿過被樹木覆蓋的小路，小屋出現在我眼前。
此時陽光正好，大片大片的溫暖的陽光灑在院子裡，粉紅色的薔薇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盛開，花香彌漫整個小院，蜜蜂嗡嗡的忙碌著，樹木的枝葉在光照下脈絡清晰可見，翠綠色一片。
這裡像另外一個世界。
推開門，一個修長挺拔的身影背對著我站立，聽到我進來的腳步聲，轉身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