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足了好奇心,甘納打算起身離開。阿亞姆還在船下,他不能久留。
巫師剛剛下船,未及和阿亞姆彙合,城門方向忽然出現騷動。
一支車隊抵達白船城,騎士護衛的馬車異常醒目,不是多麼華麗,而是馬車的式樣獨特。只有運送貴族靈柩才會使用這樣的馬車。
隊伍停在城門前,三名執政官急匆匆趕來,臉色都很難看。
不多時,一個訊息在城內炸開,白船城城主在王城染上重病,歸來途中不治身亡。
雪松領,貢莫爾河谷
經歷一場大戰,荒涼的河谷大變模樣。
火焚過的焦土被河水覆蓋,斷裂的河床沉入水下。雪花從天空飄落,未等落入水中,已經在霧氣中消散。
在河谷出口處,冷風和白霧碰撞,互相糾纏撕扯,形成一幕獨特景象。
烏木樹人走出河谷,站在河岸旁,龐大的身軀逐漸縮小,變成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膚色黧黑,容貌英俊,看上去比盧克和布魯年輕許多。
雲婓看著塔裡法,表情難掩詫異。
這位親口說他超過一萬歲,結果這麼年輕。反觀布魯、盧克和阿亞姆,看上去都比他年長。
莫非品種不同,松樹格外顯老?
不清楚雲婓的心理活動,塔裡法眺望久違的土地,沒看到熟悉的森林,難免有幾分悵然。
“我只睡了一百年,許多事都變了。”
烏木樹人的一百年,幾乎可以忽略不計。雪松領卻已是滄海桑田。
雲婓走在塔裡法身邊,想到他沉睡的原因,開口問道:“您對百年前的戰爭知道多少?”
“一場陰謀,一個圈套,從最開始就是。”塔裡法轉過頭,猩紅的雙眼彷彿浸染血光,“最初沒人知道,以為這是一場王國內亂,直到炎魔爬出地底,在貢莫爾河谷聚集,事情才現出端倪。”
回憶起當年,塔裡法有許多遺憾。他不後悔以身軀封印魔界入口,只遺憾沉睡太久,讓陰謀背後的人肆無忌憚。
“魔界和雪松領並不接壤,在貢莫爾河谷開啟通道,召集上千名炎魔,只有魔界領主才能做到。”
“我不明白,這樣做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雲婓很不理解,魔界領主為什麼要插手西部王國。各族之間有契約,他們不能佔據魔界之外的土地。背刺雪松領的人究竟做了什麼才會讓他們動心。
“年輕人,你的敵人很多,比你想象中更多。”塔裡法沉聲道,“或許這就是雪松家族的命運,也是屬於你的機會。”
雲婓似懂非懂,許多念頭閃過腦海,彷彿成千上萬的線頭纏繞在一起,無法全部理清。
“不要著急,一個一個慢慢來。”塔裡法拍拍雲婓的肩膀,語氣沉穩,意外安撫雲婓的焦躁,讓他冷靜下來。
像是為驗證他的話,河面泛起波瀾,一株黑褐色的藤蔓游上岸,想纏繞到塔裡法腿上,幾次都沒能成功,反而被一腳踩住。藤蔓彈動兩下,沒再繼續嘗試,沙沙舞動葉片,向烏木樹人傳遞訊息。
雲婓面帶好奇,塔裡法很快為他解惑。
“年輕的領主,你的敵人正在逃竄。不出意外,他們將在明日抵達昂撒城。”
“昂撒城?”
雲婓覺得這個地名十分熟悉。
如果他沒記錯,納德羅聲稱自己擁有兩座城,其中一座就是昂撒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