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想法很奇特。”李奕說,安慰道:“你身體慢慢恢複過來,估計也不會這樣想了!其實他能照顧你,應該很開心才對!哪有什麼累不累的?”
“呵……”陸小酒虛無一笑。
李奕也隨之笑笑,說:“生病的人,身體和心裡都比平常脆弱些!讓自己往好處想,別人再怎麼細致,都會有疏漏的地方,都不如自己照顧自己,知道不?小拖油瓶?”
陸小酒一一應下,隨後,李奕將話題轉到自己身上,說起自己母親早在十年前就已經去世了,那時候他和陸小酒年齡相仿,真可謂“子欲養而親不待”。
陸小酒身體略僵。
李奕還提起段青,陸小酒第一次知道這麼多,也不曾想,如此優異的段青竟然在八歲那年就失去了雙親,十八歲前一直過寄人籬下的生活……
一直送她到家門口,離開前,李奕說:“慢慢都會好起來的,相信哥!”
“嗯!要是不忙,去屋裡喝些茶水再走吧?”
李奕想婉拒,看著陸小酒微低的眉眼與神情,沒多思考就同意了,他知道陸小酒這樣,一定不是隻讓他喝些水如此而已。
李奕在她家坐了一會兒,看到陽臺上那大紙箱子,問起才知道那是郝非買與陸小酒的跑步機。
似乎,陸小酒不願多提到郝非,後來,她去臥室拿來那條已經織好的圍巾給李奕看。
李奕將那條摻著羊毛面料的圍巾握在手上,說不出來的舒服感,十分柔軟亦暖和,織的也很規整。
陸小酒道:“李奕哥……要是,要是前年冬天,我把它織完就好了……你知道嗎?惟一一次孝順我爸的機會,就這樣讓我丟掉了……我真恨我自己!”
李奕輕聲附和道:“伯父無福消受,你也沒這個機會孝敬他!真是可惜了!”
男人輕輕拍她的肩膀,陸小酒低低的、感傷的嘆息。
李奕說:“既然沒了這個機會,不如你將這圍巾送給我,還有它的價值!你覺得呢?”
沉默了一會兒,陸小酒說:“你面板偏暗,冬天戴這藍黑色的不太好看。”
李奕拿著圍上,見陸小酒依舊搖頭,他說:“段青面板倒是挺白的……”
陸小酒啞然,這個,她真沒想過。
李奕留意著陸小酒的神情,他微微動了唇想再多說,卻聽陸小酒道:“李奕哥為何總在我面前提到他?”
果然敏感,李奕說:“我多嘴了……”
陸小酒蹙眉,李奕說:“本來打算走之前約你明天跟我們去拒馬河釣魚,看樣子你肯定不會去了……”
陸小酒說:“是,他是我的領導……平時走動多了也不太好。”
李奕堆著笑,將圍巾變換為雙層結,側轉頭:“其實感覺還不錯了,就拿走了。”
陸小酒微抿唇,算是同意了,李奕往陽臺看一眼,讓陸小酒幫忙,他拿工具把零件按圖組裝,將螺釘一一擰實,花費了不少時間,弄得滿頭是汗。
電源接通,踩上跑步帶,調著速度跑了一會兒後,李奕拔了安全鎖,微喘息說:“挺好,你可以下些好聽的歌放上,沒事就一邊聽歌一邊跑步來鍛煉身體,好吧?”
陸小酒點頭,這說話和郝非一樣,她不再多言。
臨走前,他囑咐陸小酒將那甜湯熬著喝,陸小酒直說他囉嗦。
李奕笑笑,拿著圍巾大步走了,他想,不賭物思人,陸小酒或許能稍微快些。
都過去四個月了,她還沒將心態調整過來,確實讓人擔憂。
陸小酒送走李奕,又昏睡了一陣,晚上睡前,她想起白天和李奕說的話,不甚明白他的用意,也沒多想。
後來,她去陽臺在跑步機上走了一陣,一直到身體微微出汗有些疲憊了,才停下,這晚入睡容易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