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崕也交代得很細緻:“陽魂、陰魄之力的修行要齊頭並進,哪一方壓倒另一方,對你來說都是滅頂之災。這其中的均衡很是精妙,初習神通者不好把控,本不應習之,只是你擁有它的途徑太特殊了些。今後若有機會,你要入手火陽之屬的法器或內丹。”
說白了,兩人靈力共通,馮妙君根本沒得選。
她把每一字都記在心裡,看了看雲崕,欲言又止。
“說吧。”他心情好的時候可是相當和善的。
“您為何放過晗月公主?”她問得直截了當。
他挑起一邊長眉:“我以為你會歡喜。”
“我是很歡喜。”她毫不諱言自己的感受,晗月公主能從他手下脫險,這多少減輕了她的愧疚感。實話實說,若是雲崕命令她殺了晗月公主,她下不了手。“但這不是理由。”
“安安真是油鹽不進。”雲崕長嘆一聲,伸手摸了摸臉皮,“看來是這張臉不夠俊。”不能將她迷得雲裡霧裡。
“處芝蘭之室,久而不覺其芳。”再漂亮的皮囊,看久了也會有……抵抗力的,裡面還需要住著一個有趣的靈魂。
所以,眼前這傢伙就是個能勾人下地獄的魔鬼,她必得戰戰兢兢,謹守著本心。
“公子,理由。”她再度提醒他。
他嘴角扯起一抹淡笑:“晗月公主已經無用,怎配我出手去殺?”一個人連死都毫無價值,他有什麼伸手的必要?
“無用?”她將信將疑,“晗月公主嫁與苗奉先,嶢晉就透過聯姻鞏固了同盟。”
他輕輕“呵”了一聲:“她若死了,兩國就不結盟了?”
“唔,不會。”公主嫁入嶢國的作用在於“鞏固”,結盟行為本身就已經存在。這也是晗月公主總想著悔婚的緣故——對於這位特立獨行的公主來說,她出嫁的意義只在於錦上添花,並不能給自己的人生帶來慰藉。
“所以,殺她意義何在?”
馮妙君沉默了。
他說得很對,以雲大國師的個性來看,他的確不願在不相干的物事上花費半點力氣。
可是,難道事實僅僅如此簡單?他這麼輕易就將晗月公主雙手交還給莫提準,馮妙君絕不認為他怕麻煩,怕暴露身份。
這傢伙,葫蘆裡一定還賣著別的藥。聯想到他方才返回小樹叢的異常舉動,馮妙君總覺得二者之間有些關聯。
她真是將不信任都寫在臉上了啊,雲崕撫著下巴等她繼續提問。
不過馮妙君並不打算追問他的目的,反正他也不會說:“是了,關於靈力共享的詛咒研究,您可有進展?”
“嗯——”這一聲很長,然後在她眼巴巴的等待中:“沒有。”她不想知道,方才傅靈川和莫提準又說了什麼?
馮妙君的肩膀垮了下去:“哦。”
“安安就這麼不願與我共享靈力?”他眨了眨眼,一臉受傷。
“怎麼會?”她乾笑兩聲,“我只是不願佔用公子的靈力。”根本不是共享靈力的問題好嘛,而是他們兩人性命相連並且此題無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