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雲崕看來與魏國王室有些瓜葛,她要是隨母進都,離這人無形中就更近了,這也非她所願。
傍晚,徐氏歸來,馮妙君將此事說完才問她:“您想不想跟著他?”
“我不願。”徐氏想也不想就搖頭,“對我、對馮記或有益處,可是安安怎麼辦?我不能為一己之私,將你置於危險當中。再說,王子衍那樣的人物註定飛在天上,實非我等良配。”
馮妙君喉間微噎,好半晌才笑了:“您放心,他不會再來找您了。”
養母能看清其中利害,那真是極好,不必她再費唇舌。
“安安這麼自信?”養女的話越來越令她信服了,這莫名的變化是何時開始的?好似從馮妙君那一回失蹤以後。
“那是當然。”她知道,無論古今中外,有一種女子總是最招男人討厭:
咄咄逼人的。
她今日扮演的就是這樣的角色,問蕭衍的話又用上了小技巧,不說“您是不是喜歡我孃親”,而以“您是不是想當我後爹”來偷換主體,讓蕭衍將注意力集中在她身上。
他對徐氏的心本就不誠,現在不喜歡她,自然連帶著也就不喜歡徐氏了,這便是移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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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這天午後馮妙君如果出莊門重走事故那天經過的老路,當會發現沿河二里外的一截廢堤上站著熟人。
河水十來年前改了道,這一段堤壩荒廢已久,坍塌多處,連荒草都長得比人要高了。
隨從們正在忙碌,雲崕腳下的陡坡已被清理出五丈見方,露出底下佈設的一個陣法來。
這陣法是很規整的圓形,線條繁複、文字玄奧,皆以銳器入石三分,不見一絲紊亂。陣法四個方位上分別鑿有小小凹槽,這會兒都是空的。
走出馮家莊的蕭衍踱了過來,蹲在地上仔細觀察:“窮鄉僻壤還有這等玄機,怪不得你要趕來。這陣法之繁複,是我平生僅見,作何用處?”
雲崕凝視著它,一邊答道:“這是搬山陣。”
“搬山陣?”蕭衍大訝,“傳說中能讓人一步邁出千里之外的搬山陣,這就是?”
“沒有那般誇張,但幾百裡總是有的。”
蕭衍嘖嘖稱奇:“不是早就失傳,怎麼會出現在聚萍鄉?”
“它最後一次出現是在四十年前。陣法縱然難繪,可是靈石難得才是它失傳的主因。”雲崕也半蹲下來,伸手順著石縫摸索到凹槽,“靈石就嵌在這裡。搬山陣每啟動一次,就需要消耗四塊紫色靈石。”
“這麼貴!”蕭衍噝了一聲,“天地靈力褪減,已經很難再尋到高品質的靈石了。能一口氣拿出四塊紫色靈石,這種人世上寥寥。”這可是有價無市的好東西,連他都搞不到。
他看了雲崕一眼:“你已經知道這人是誰,想幹什麼了?”
“莫提準。”
這名字一經說出,蕭衍面色當即沉凝下來:“莫提準?晉國的莫提準?”
雲崕嘴角彎起,笑意終達眼中,忽然將他畫中仙一般的面龐襯得無比生動:“他想截個胡,沒想到掐錯了時間。只怕這回是竹籃打水,瀝了一場空。”還賠進去四塊紫色靈石。
蕭衍怔怔道:“他想截誰的胡?”以莫提準身份,能被他截胡的人也是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