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彼此。”她昂首看向他,月光在她眼中照出一點璀璨,“算人者,人恆算之。雲崕,我們扯平了。”
他殺苗氏父子,瞞過了所有人包括她;她在他眼皮子底下撈走魏國垂涎的戰利品,給這場戰爭一錘定音。
魏國的努力,雲崕的努力,都成了一場笑話。
她沒有放下身段,也沒有說軟話。從她決定接手嶢國開始,就預料到今日的局面。
她和雲崕之間,原本錯綜複雜的關係必然變得更加撲朔。
誰也不知道,未來會怎樣。
雲崕從暗影中一步一步走出來,在她面前站定,居高臨下俯視她:“然後呢?”
馮妙君一挑眉:“嗯?”
“然後,你打算做什麼?”那對桃花眼如今清清朗朗,其中深思比怒火更多。
事已至此,徒自憤怒也是無用,不若著眼於以後。
他一向擅做決斷,很能控制情緒。
“不做什麼。”馮妙君平靜對視,“遵守魏夏協議,太太平平當好我的新夏女王。”
這即是說,她很快就要返回新夏,不理會南北大陸上的麻煩了。的確,新夏羽翼未豐,不宜再捲入更多爭鬥當中。
雲崕眼中卻露出一點譏諷之色:“太平?你今日拿下嶢國,後頭還打算太平?”
她笑了笑,露出標準的八顆小白牙:“我看不出有什麼問題。”
雲崕嘴角也是一彎,眼中卻無笑意:“你助嶢人逃過殺身之禍,他們卻未必領你的情。我敢打賭,現在趙汝山這幫人必定暗懷鬼胎。他們想什麼,你大概也知道罷?”
馮妙君當然明白:“你擔心我治理不好嶢地?”
“眼下魏軍還未離境,他們會很老實。不過——”雲崕拖長了語音,“長此以往,你覺得新入手的嶢地能太平?”
馮妙君來了興趣,想知道這人又要使什麼么蛾子:“這般說來,魏國師有法子解決?”
“簡單得很。”雲崕看她看得目不轉睛,“我可以讓魏軍駐紮在嶢地邊境,向他們施加足夠壓力。”
如此,嶢人就不敢鬧獨立,否則一旦脫離新夏,魏軍立刻就可以討伐他們。這就像在雞籠邊上放了一頭猛虎。
“這般過上幾年,以你手段,想必嶢人也已慢慢分化歸順。贏了民心,自然就不虞這些舊臣再動心思。”
馮妙君很是吃驚:“我今回在蕭衍眼皮底下奪過嶢地,魏人居然還肯幫我?”(htt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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