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乾低聲:“禁軍和城防軍都在您手裡,他們有心無力,翻不起風浪。”
傅靈川搖頭:“如呼延備這樣有心博弈一把,就將兩個能主事的兒子都放在西北,自己只帶么子過來,這樣我們也不能輕易動他,否則他這裡一出事,西北馬上鬧將起來。”
“可惜,女王要住去白馬湖。”王乾嘆道,“她這決定對大人很不利,並且其他人要接近女王也太容易了。”
傅靈川哼了一聲:“她不就打著那個算盤?”
什麼算盤,對外多見臣子的算盤?王乾想了想:“王上既然決意搬出王宮,為何又替您將案子延期?”
如在半年多前,傅靈川會以為長樂仍顧著兄妹情分;但是跟她相處得越久,他就越明白這女人的心思不易摸透。“長樂是想告訴所有人,她還中立,沒有偏幫哪一方。”
王乾也是聰明人,一點就透:“是了,她還中立,就有被拉攏的可能,這便可以為她爭取更多籌碼。”喘了口氣,“她搬去白馬湖,就是給呼延備等人更多接觸她的機會。”
可氣的是,如今的傅國師沒有立場反對。他要是敢將她軟禁在宮城裡,王廷臣子和豪門不幹,天下人也不幹——親自督案的女王已經站到了風頭浪尖上,被無數雙眼睛關注,被無數雙耳朵傾聽,再不是數日之前那一汪可以被遮擋的死水。
“多智而近乎妖。長樂比霏媛聰明,卻沒有霏媛看得通透。”傅靈川長長嘆息,“絕臨高處多風雨,莫到瓊樓最上層。她這又是何苦?”
……
自廷議歸來返回府邸,呼延父子飯也不吃,關起書房門來商議。
呼延備面色凝重:“關於王上,我們都料錯了。曾聞長樂公主乃是凡人,但我今日觀她神通,不似一兩年內可以練成的。”
呼延隆也道:“看她術法,倒更偏於巫邪幻術。她即位一年多,不顯山也不露水,我們半絲兒風聲都沒得,否則早可以做些準備。”
“她既然是修行者,看樣子道行還不低,我們的計劃要全盤推翻。”呼延備嘆了口氣,“這一下增加的變數太大,該死!”
“眼下怎辦?”呼延隆低聲道,“可我們已經答應了……”
“集中力量,先掰倒傅靈川再說。”呼延備聲音壓得很沉,“他才是最大阻礙。我看王上對他的不滿溢於言表,這兩人連貌合神離都談不上。王上沒有實權,我們正好可以聯合她一起,先對付傅靈川。”
“是了,女王對你可有興趣?”兒子丰神俊朗,不知是多少姑娘的夢中情郎。如能擒獲女王的芳心,他們的計劃就會大大順遂。
“看不出來。她對兒子客氣,對虞琳琅倒很關心。”
“你往她那裡使使勁兒。”
“是。”呼延隆想起長樂女王,心裡也是微微一熱。都說美人如玉,可她不是玉,是園中最絢爛的牡丹,是翱翔天際的丹鳳,輕易就能夠勾起強者心底的征服欲。
正說話間,侍衛敲響門板遞了個張紙箋進來。
呼延備一目十行看完,臉色大變。
“父親?”呼延隆覺出不安。
“不好。”呼延備將字條交給兒子,“屬地上開始有人查戶籍和暗賬了,大概是傅靈川派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