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章青打了個寒噤,大聲道:“這便是栽贓陷害,絕非小人所為!”
“你認為,是誰栽贓給你?”
這問題,石章青已經想了個把時辰,這時就凝聲答道:“這城中有許多人對國師不滿,或許是他們……”
“或許?”虞庚慶再忍不住譏諷,“你這裡罪證確鑿,還敢狡辯有人‘或許’栽贓?”
石章青撲通一聲跪到地上:“求王上、求國師明察,還我清白!”
傅靈川輕輕吐出一口氣,才對馮妙君道:“將他帶下去嚴審,王上以為如何?”他也不信石章青會襲殺虞琳琅,事裡必然還有玄機。可是眼下人證物證俱在,石章青百口莫辯,而傅靈川自己也即將遇上大麻煩。
這些天,他派人去暗殺地點查探過不下七、八回,都沒找到任何有用的線索。
天快亮了。
他一轉頭,望見虞庚慶不加掩飾的仇恨眼神,當即明白:明日的廷議,必定是好生熱鬧。
“國師大人。”虞庚慶冷冷開口,“我們兩個時辰後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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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妙君覺得,自從打敗普靈國以來,王廷上很久都沒有這樣熱鬧過了
經過一場夜審,虞庚慶回去只用了一個時辰就寫好了新的奏本,聲情並茂,並且懇求王廷抓捕幕後真兇,絕不姑息縱容。
誰都知道石章青是傅靈川手下,他這麼一鬧,等若直接把傅國師給告了。
烏塞爾是傅靈川的地盤。虞庚慶為官數十載,這點兒政治的敏##感還是有的,之所以敢這樣爽快地告狀,無非是藉助了時下的特殊局勢:
裁軍令已經持續推進數月,各地豪族無不憤懣。眼下各族族長齊聚烏塞爾,都在瞪大了眼睛盯著王廷的一舉一動。傅靈川若想在這個極度敏##感的時候暗害豪族子弟,那叫過河拆橋,門兒都沒有。
在這個時候,他們和虞庚慶是站在同一戰線上。
傅靈川當然不會坐以待斃,馮妙君還未出聲,他就已經道:“此案兀在調查中,證據不明朗,不可妄下定論。虞史長不必憂急,王廷會還令郎一個公道。”
“不明朗?”虞庚慶冷笑,“兇手落網,臉上兇痕與我兒子所述一致,人證物證俱全,傅國師還想要怎樣的證據,能給石章青開罪的麼?”經歷了夜審,他已經豁出去了,這會兒直接就與傅靈川撕破臉,說話再不委婉。
傅靈川手下一名大臣上前半步,喝斥道:“虞史長,尊卑有序,不得妄言!”
虞庚慶仿若未聞:“小兒出事那日,國師就著人查探,到現在可有一點線索?”
傅靈川面沉如水:“案發不足一個時辰,我手下方士就行尋蹤覓影之術,可惜兇手狡猾,用神術匿去了自身氣息。”
修行者查案和普通衙門當然不一樣。所謂尋蹤覓影,是案發兩個時辰內在該地施放的一種奇特神術。凡經過必留痕跡,除了肉眼能夠觀察到的事物之外,現場還有許多隱蔽的線索可以打探,比如人類在空氣中行動而留下來的波動,大約在一個多時辰後才會完全消失;如果是氣味,那麼甚至可以停留一個多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