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上的呼延隆就見到一直矜持微笑的女王大人花容變色,大驚道:“死了?”
她那麼關心虞琳琅?他皺起了眉。
“活著,但是身受重傷。”
呵,她怎麼忘了,那人是死是活她應該最清楚不過。馮妙君稍微放心,仍正色道:“起駕,去虞府,再給我徹查此事。”
……
虞琳琅參加完雅集之後,在回府路上遇刺。隨行的兩個小廝死了一個,是飛身擋在主子面前,結果被直接腰斬;另一個被刺穿了肺葉,但他的呼聲驚動路人圍觀,兇手逃走。
虞琳琅本人同樣身受重傷,右腹與左腿均被洞穿,動脈出血,腎臟都傷了一個。
國君的御駕擺到虞府時,太醫已在裡面搶救,但奴婢房間裡端出來的血水一盆又一盆,顯見得傷勢危急。
馮妙君看得頭皮發麻、背心冒汗,不顧臣子連聲“使不得”勸阻,一掀簾闖了進去。呼延隆陪她過來的,見狀不語。
這一路上,他都見她神色凝重。
才走進去,馮妙君就嗅到滿屋子飄蕩的濃厚血腥氣味,顯然“重傷”二字名副其實。
虞琳琅衣物早被除個精光,赤條條地。三名太醫圍在他身邊,忙得不可開交。看見女王進來,有個“啊”了一聲,趕緊拿血衣將傷者下##體擋住,以免汙了聖眼。
馮妙君眼力卻好,這麼兩息不到的功夫就看清了虞琳琅的傷處。那果然是開放性的傷口,儘管幾番清洗,仍是觸目驚心,可見刺客下手狠辣,一心想取他的性命。
不過麼,她也順道兒看清了他的腹部,心底微微一鬆。
不是雲崕。
這個躺在床上面無人色、生死不知的男子,不是那該死的妖孽。
她為雲崕療傷換藥無數回了,世上大概再無第二人像她這樣瞭解他的身體,只消一眼,她就能看出這倒黴孩子不是雲崕。
所以,那是誰?
如果使用易形蠱,人死後不多時就會失效,暴露本來面目。
雲崕應該不會犯這種低階錯誤。
她暗氣自己不爭氣,手心到現在還在冒汗,面上卻一派關切:“虞琳琅怎樣,可有性命之憂?”
“血堪堪止住。”太醫也是滿頭大汗,“腎臟重損嚴重,但他年輕,生命力旺盛,後期如能用上專供王室的幾味秘藥小心調養,或有轉機。”
馮妙君點頭:“準了,去取來用上。”
她稍稍放心,也就轉身走了出去,剛到中庭,恰好與趕來的傅靈川打了個照面。
傅靈川面色陰沉得快要滴下水來,見馮妙君在這裡,嘴唇快要抿成一條直線:“王上來得好快。”他接到訊息後還處理了些事務才過來,可是馮妙君的速度也不慢哪。
這說明,她有自己的訊息渠道,並且還很迅捷。
馮妙君卻是面凝寒霜,鳳眼含威:“國師卻來得好慢,中途有什麼事耽擱了?”
她對這虞琳琅是有多愛護,竟然憑此指責他?傅靈川一雙長眉軒起,好一會兒才緩緩回落:“下令抓捕兇手去了。”言罷看了呼延隆一眼。這廝竟然陪著女王逛完了白馬湖又同來虞府,從頭到尾有多少人看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