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大力像是被兜頭一盆冰水澆下,神不守舍。趙允揮了揮手,隨侍就將油紙包還給漢子,又將他推到了岸上。
見他失魂落魄地離開,嫋嫋走下船的馮妙君順口問趙允:“你覺得,他能走出多遠?”
這漢子被人謀害過兩回了,基本不可能再有第三次逃脫的好運氣。
趙允眯了眯眼:“他?大概走不出二里地。”
馮妙君笑道:“酒足飯飽,我們也告辭了,今日多謝十九王子感情款待。他日新夏國相聚,我來作東,十九王子務必賞光。”
這只是客套話,哪知趙允點頭藉機道:“好,屆時請女王私下請我吃頓飯!”
“小事耳。”話到這裡,她就告辭了。趙允要送,馮妙君不肯,徑直和傅靈川坐上馬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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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廂裡,傅靈川眉頭緊蹙:“我們都自身難保,你還要管這樁閒事?”
她答非所問:“我們今天是走不了吧?”
遊河這麼久,已到日落時分。太平城晚上有宵禁,這會兒趕去哪個城門也來不及了,遑論他們還要事先再做佈置。
所以傅靈川只能搖頭。晚走一天,難度至少要增大一倍。他的計劃還必須再完善、更細化。
“混水才好摸魚。”馮妙君卻笑了,撩開窗簾往外看,“說不定他可以幫我們把水攪得再渾一點。”
“攪混?”傅靈川微愕,“就憑這一介平民?”
就憑這麼一個自身難保的鄉下人,能幫他們擾亂燕王的視野偷出城去?
“堂哥,有句老話說得好。”馮妙君以手支頤,笑吟吟地,“計劃趕不上變化快,對你我,對燕王,都是如此。”
她說這話時眼中光芒四射,彷彿成竹在胸。
這樣的新夏女王,生動美貌得令人移不開眼。傅靈川一怔過後才反應自己居然看著她出神,趕緊收回目光。
馮妙君低低說了幾句,他凝神聽了,不由得拊掌道:“妙!”
馬車走得比人快,不過幾十息的功夫就追上了劉大力。
他漫無目的走在路邊,不意身後追上一輛馬車,簾子一掀,露出一張比花嬌豔的小臉:“兀那漢子,你還要告聖狀麼?”
這美人他認得,方才在畫舫上連十九王子都對她好生禮遇。劉大力粗聲粗氣:“要。”
“滾釘板也告?”
“告!”他跋涉數千裡,就算命都沒了也要一個公道!
馮妙君笑了,“說不定我有法子讓你上達天聽還不用滾釘板。”
“哎?”劉大力呆了,“我要怎麼做?”
“上車。”
……
趙允回府,不多時他派出去的侍從也回來了,稟報道:“新夏女王將那漢子揀上了車。”
趙允笑了:“她還真想管這閒事,好,還有呢?”
“除了小人之外,至少還有兩撥勢力綴在她馬車後面。”侍從恭敬道,“請殿下明示?”